第46章 大姐的淚(第2/3 頁)
是怕佔太多的空間,姐夫瑟縮著貼在門口,“這個窩囊的男人看著真來氣”。
紅梅心裡憤憤地罵。
裡間屋門緊閉,出奇的安靜,那裡是哥哥一家四口,突然覺得他們好奢侈,獨處一室;
外間屋是兩家人:大姐一家三口,大姐肚子裡還帶一個;父親領著兩閨女。
這一鋪小炕如何安排?
紅梅和妹妹站在那牆書下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能就這麼呆一夜吧?
父親安排了:“我在炕頭,你姐夫睡我身邊,然後你大姐,你外甥,然後紅梅你們倆”。
也只能如此了。
妹妹輕聲叫大姐,大姐沒動,妹妹搖晃大姐的肩膀:“鋪被子睡吧,大姐”。
大姐這才睜開眼睛,她強撐著坐起來,吩咐:“老鍾,你到外面櫃裡把咱家被褥拿來,咱們自己鋪自己的”。
姐夫木偶似的出去了,很快炕上鋪滿了被褥,一個小孩,一個孕婦和四個大人裝沙丁魚似的躺下了,每個人都是直的,曲腿都沒空間。
父親看看所有人都躺下了,關了燈,就像載滿旅客的破車,司機看看都坐下了,就開車了。
春夜在窗外靜悄悄,她家這輛擁擠的破車要開往何方?
隨著大姐搬回來,家裡看著繁榮不少。
大姐把她家的雞和孃家的雞合在一個雞舍,雞群壯大了;
豬圈裡有兩頭豬;
廚房裡有兩袋大米;
牆根有一垛木頭;
那個組合櫃塞進了哥哥房間;
家裡的孩子也多了,他們睜開眼睛就唱大戲一樣興奮;
家裡的大人也多了,各種表情也豐富了。
大姐腆著越來越下沉的孕肚,堅持和妹妹共同餵豬,共同餵雞,共同做飯,大嫂十指不沾陽春水。
哥哥經常拎著斧頭在大姐家那垛木頭裡翻找,他不屑地說:“這種木頭你還當棟樑?這就是燒柴,劈了燒火還有點用”。
他的斧頭下很快變出一堆燒火材料,大姐坐在灶坑前,撿起一塊木頭心疼地看了又看,然後填進灶坑,灶坑裡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大姐能認出她家的小雞,不用父兄提示,就站在雞群旁,對妹妹說:“把那隻小黑雞抓住吧,好幾天不下蛋了,今天宰了它”。
於是一隻雞燉了一大盆土豆,除了紅梅所有人圍著飯桌飽餐一頓。
紅梅回來時見到大姐給她留下的肉和土豆也很驚喜。
廚房的大米以神速下降著。每個人像比賽似的往自己嘴巴里填。
豬圈裡經常傳來兩頭豬的廝殺,它們互相不服,互相對咬,聽起來像是一頭把另一頭殺了似的嚎叫,把圈門撞得轟轟響。
互不相容是動物本性。
院裡侄女和外甥分分鐘就掐起來,一眼看不到就撕扯一起。
準確點說是侄女扯著外甥不放,她隨手揪住小哥哥的頭髮,或者死死攥住他的衣領,她倒大嚎大叫起來。
外甥沉默地掙脫著,用手去掰表妹的手,表妹反手向他的臉抓去,幾道血痕突起來,外甥也哭了,委屈的哀哀地哭。
外甥淚珠簌簌,大嫂從兩個孩子身旁視而不見地走過,開門進屋了。
大姐捧著肚子下地走到兩孩子身旁,費了很大勁兒把兩孩子分開。
侄女爆豆似的告狀:“小哥欺負我,小哥欺負我”,也哀嚎著回屋了。
外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姐心裡一陣煩惱,揚手一巴掌打在外甥頭上。
外甥哭的更委屈了,大姐厲聲吆喝:“你給我憋回去”。
外甥抽噎著控制哭聲,小小肩膀顫抖著往肚裡吞嚥委屈,斷斷續續地說:“媽,我憋回去,我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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