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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厘頭的想法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也許連一兩秒鐘都不到,緊接著,崖岸之間一片黑黝黝的陰影撲面而來,研究所的燈光瞬間便被我們甩在了身後,再也看不到了。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樣的想法都沒有了。也許是因為我的大腦受到的刺激太過強烈,以至於它不得不乾脆利落地切斷了我身體裡所有感官之間的聯絡,暫時用這種麻痺來保護我不會被嚇成個精神病。總之,這部人體最精密的器官彷彿一瞬間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自動退化為一部老式記錄儀,被動地用它的膠片記錄著眼前閃過的每一幀畫面:幾乎垂直的崖壁飛快地閃過我們的眼前。銀色的月光灑在那些探出山崖的礁石上,在光亮與陰影之間留下清晰的分割線,彷彿有支神奇的筆將高光與暗色部分精確地分開了。灑在岩石上那些支離破碎的光斑被速度刻意拉長,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視網膜上——這樣的感覺幾乎和飆車一樣。當我駕駛著魔神在空無一人的海濱公路上飛馳而過的時候,視野之內的燈光也是這樣,在我的視網膜上被速度拉伸為一道道亮線。美得驚心動魄。
我想我就是在那個瞬間開始感到不那麼害怕了。雖然在落進海里之前我還是失去了意識,但是在那個下落的過程中,我確實沒有再感到害怕。何況深海那張因為過度興奮而閃閃發光的笑臉始終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那麼愉快的表情,始終保持著微笑,很難讓人跟災難性的事件聯絡在一起。
在那個客觀上看也許很快,但是我感覺十分緩慢的下落的過程中,我的神智是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的。在失去意識之前,我甚至還十分離譜地聯想起了周星馳的某部電影。我記得裡面有個十分搞笑的鏡頭:大風颳過之後,女主角的頭髮順著風向被拉成了一把直線。我毫不懷疑我現在的形象就是周大師惡搞出來的那個樣子——看來,藝術這玩意兒果然是來源於生活啊。
我是被凍醒的。
還沒來得及睜眼,耳邊傳來的有規律的起伏的水聲就讓我意識到我們都還泡在海水裡。在北方,十月的海水已經不適合下海游泳了。尤其又是我這種一入秋就開始手腳冰涼超級怕冷的人種。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我身上忽然覺得冷得厲害,忍不住就想朝著有體溫傳來的地方靠得近一點。這麼一動,我才注意到原來深海的右臂正橫過我的胸前,從腋下穿過去託著我的後腦以防我嗆水。這樣的一個姿勢,令我在睜開眼的最初只看到了深海的脖子和他身後層層堆積起來的烏雲。烏雲隨著風勢上下翻卷著,低低地壓在我們的頭頂上。
這是我最最不喜歡的天氣,尤其又是在這樣的處境之下。但奇怪的是,除了覺得冷,我心裡並沒有太多擔憂。我想這一定是因為身邊的這個人是深海。他的水性那麼好,就算海上起了風暴,應該也不會淹到我吧?
這個想法輕飄飄地在我的腦海裡打了個轉兒,又輕飄飄地飛走了。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深海的脖子上。他頸部的線條生的十分漂亮,即使他的面板在此刻看來明顯異於常人,也絲毫沒有給這種漂亮打上折扣。細密的一層鱗片看上去彷彿很薄的樣子,顯得光潔而細膩,不知道摸起來是不是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柔軟。幾縷溼漉漉的髮絲黏在上面,沿著肌肉的輪廓呈現出一段彎彎曲曲的漂亮線條來,黑得幾乎發藍。
這是我頭一次從這樣一個角度觀察他。
仰望的角度,如此貼近的距離以及這樣一個親暱到幾乎曖昧的姿勢,都讓我恍惚間有種……正蜷縮在他懷裡的錯覺。我直愣愣地望著他頸邊一縷隨著水波上下起伏的髮絲,不知道伸手去替他拂開的話……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醒了?”深海小心地將我的頭託的更高一點,話音裡滿是憂心忡忡的味道,“還能再堅持一會兒嗎?”
“沒……沒問題。”也許在冷水裡泡的太久,我的嘴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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