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自管護著她,越護著,她就死得越快。(第1/3 頁)
春分一日雨,陰雨五月中,聶太公這幾日犯了腿疼的老毛病,雨水連著下了幾日,老人家就在是非堂連著歇了幾日,眾子孫當然不好頻繁打攪,也就隔三差五地各自去問問。直至月末,老人家在太醫的幫忙調理下,身子骨才好些。
也是這時節春回大地,聽說外頭時疫也漸漸褪去,只回陽地方仍有頑疾,其他各處病患已是逐一康復,局面恢復安定。
是日顯晴,一大家子人便匯聚是非堂來和太公請了久違的晨安
聶策卯辰就來了,桑陵晚一些到——他倆分居了。
自上次不歡而散以後,二人就一直沒碰面說過話,儘管聶策居住府內,但每日回來都是直接往東廂房過去的,後來連帶著他在寢屋內的長冠巾幘、短衣袍服、各類長劍短刀什麼的,每天就運一點過去——到今日,屋子裡就沒幾樣他的東西了。
兩個人在是非堂落座,儘管共一張長案几,距離不過幾指,可眼神相悖,吵架的模樣只差寫在臉上。
後續趕到的幾家親戚,又如何看不出來?
小夫妻恩愛的時候,蜜裡調油,生了齟齬的時候,那就是挨都不挨一塊。
不過幾家關係並不熱絡,誰也沒有調侃的心思。只昭玉夫人頻繁注視;二叔同三叔說著話;沈氏就在一旁安之若素,自顧自地抿著熱漿;聶廣暗自打量桑陵;章氏的視線自然還是在他這位姘頭身上;蘇氏依舊隔岸觀火,鷸蚌相爭,她雖不是那個得利的漁人,心中卻也無不痛快的——如何都比章氏一枝獨秀的強。
蔡氏是最晚到的,不知道聶瑃吃了什麼鬧肚子,於是自己過來單獨請過罪以後,就又火速回木香園去了。倒是三叔,看不出絲毫著急,甚連打發蔡氏走時,都顯出了不耐煩。
聶太公在後室穿戴好才施施出來,先同兩個兒子說過話,無非問問外頭疫病的情況,和朝裡的動靜,後才和沈氏問了問府中的情況。
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氏回稟得很是詳細,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都只差和老爺子說明白了。——卻唯獨缺了莊子上的事。
開春正是農耕繁忙之際,往年莊主們都要來一趟侯府和掌家者交差。今年自然不比從前,因為這場時疫,下頭必定要缺勞動力,沒人在地裡幹活,往後推一年都得減產。不過就算被耽擱了,也得商討個最遲時日來,不然平白錯過了天候也不成。
總得有個法子出來,把損失降到最小。
說來,西府那邊的人在處理這檔子事上都沒有經驗,再加上一個時疫阻礙,就更是棘手了,沈氏又同昭玉夫人婆媳鬧僵了,自不會放下身段來請教。
“田邑上如何?”聶太公還是問了一嘴。
沈氏臉上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了,猶自瞟向身後的賀媼,兩邊卻是惶恐互望,一時都沒個話出來。
興許是看她沒能立即回話,聶仲胥也投了個眼色過去。這一眼更是壓迫十足。沈氏額間都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了,“下頭人來回了話的,說是每家佃戶都有染了病的,且休養著,地裡短了人,今年怕是要誤了……”
她話說得含含糊糊,也不知道是心裡真沒個數,還是要打馬虎眼糊弄過去,聶太公捻著鬍鬚沉吟了會,心裡就有數了,不過他也沒有多為難這個二兒媳婦,略提點了一句,“去歲天災橫禍,定不能蕭規曹隨,按舊年的法子辦,你問問莊主們,看是請了人來做事,還是如何?”
“是。”沈氏立即起身給行了禮。
昭玉夫人從始至終保持默然,老爺子問話之際,視線就一直放在身前的玉盞上,桑陵環視了一圈屋內,高堂左右各一把雁足燈,氈席一角被博山香爐壓著,往下兩邊是兩府眾人,大家統一穿著素淨,跽坐姿勢也大差不差,唯一的亮點,也就是每個人臉上神色各異了,
“還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