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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在家丁的擁簇下走了出來,那人先到場中拱手一禮:「鄙人謝安,表字遠山;感謝諸位學友蒞臨寒舍。」
謝安穿著一襲樸素的竹青色的長衫,腰間僅掛一枚玉佩,看上去更像一位雅儒。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謝安身上的時候,齊顏的注意卻在與之同來的另一位年輕男子的身上。
應該是說從一開始,那人不經意邁著「風雅之姿」的步子,而後又故意隱去時,齊顏便注意到他了。
那人穿著一襲玄黑色的長衫,腰間無任何配飾、頭頂白玉發箍,嘴唇上是一抹修剪整齊的一字胡。
寒暄過後謝安抬手示意一旁的青年:「容愚兄為諸位引薦一位雅士,許望,表字叔寒。」
齊顏的心頭一跳,難怪會覺得這人眼熟!
自己曾看過南宮一族所有成年皇子的畫像。只是過了幾年這人變了模樣,雖然「許望」的姓氏和表字都是假的,但這個「望」字卻對上號了。
皇三子南宮望,年廿八,生母淑妃。
隱藏在廣袖中的手指動了動,縈繞在謝安周圍的謎團就此揭開。
難怪對方會有自己的地址,原來他背後的主子是南宮望。
南宮讓後位空懸也遲遲未立太子,春闈將至南宮望在這個節骨眼借謝安之手宴請各地三甲的寒門學子,用意昭然若揭。
師父說:這南宮望在一眾皇子中的心機最為深沉。
在確認南宮望注意到自己的探尋後,齊顏「不著痕跡」的收回了目光。琥珀色的眼眸中毫無波瀾,同其他學子一樣唇邊掛著溫和的笑意。
似乎,一切都朝著齊顏期盼的樣子發展著。
謝安大袖一揮,數十位家丁端著珍饈,蔬果、美酒,魚貫而入。
遠處適時響起絲竹之音,側目望去在湖心竟有一座丈方的平臺,已有樂師乘著一葉竹筏登臺彈奏。
湖心臺與水榭之間距離適中,絲竹之音遠遠傳來,既助興又不吵嚷。
再一看:幾位窈窕約綽的舞姬隨著音樂翩然起舞,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之感油然而生;雅緻之極。
在座賓客儘是寒門出身,一家人傾盡財力供出一位舉人已屬不易,又何曾見過此等場面?
他們或震撼,或痴迷、或羨慕,這些不自覺的流露被南宮望收入眼底。
齊顏心中冷笑,也配合著做出了驚愕的神情,卻在適當的時刻收回了目光。
這場宴會,皇三子南宮望喬裝前來獨坐釣魚臺,她偏要反其道而用之。
願者,上鉤。
宴會開始了,珍饈一道接著一道應接不暇。
謝安提議行酒令,一令一杯。
一眾學子無不摩拳擦掌,寄希於用自己的文采艷驚四座。
行酒令的題目由南宮望出,只見他自飲一杯笑著說道:「如此我便出:『好事成雙成事好』。」
這句令頭看似簡單,卻暗藏兩個令題。若將『雙』字從中間切開,前後是完全一樣的,而且整句話倒過來讀也是一樣的。
有幾人勉強對上,卻並不雅緻。
更多的則是倒著讀的出卻不能從中間對稱,於是隻能自罰三杯。
到了齊顏這裡,她先是垂著眸子思索片刻,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起身:「遠山兄,叔寒兄、諸位同窗,恕齊顏不能飲下此杯。」
謝安與南宮望對視一眼,笑著問道:「這是為何?可是府中酒水不合齊公子口味?」
「非也,貴府美酒千金難得,只是在下無福消受。在下幼年時曾患過一場惡疾,僥倖活命卻使雙目變色異於常人,且夜不能視又見不得強光。大夫再三囑咐在下,此生沾不得酒。」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