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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勒抵達的時候哈森正跪在花床裡,他的身旁是越堆越高的雜草,古典弦樂從一扇敞開的窗戶飄出,近旁的長椅上放著一瓶浸著橄欖葉的馬提尼酒,調酒器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萊勒輕緩地把手槍放在那堆雜草的頂部,彷彿它是一個活物。哈森站起來,用戴著園藝手套的手拍去褲子上的塵土。
「怎麼了?」
「我想讓你扣押這把槍。」
「是你的?」
「沒有註冊過,如果你是想問這個的話。」
哈森用戴著手套的手拿起槍柄,仔細看了看。
「我但願你沒對任何人開過槍。」
「那就是我希望你沒收它的原因,在我還沒動手之前。」
西莉婭唯一可以聯絡上她的方式就是打座機電話,她成天價地打來找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嘮嘮叨叨讓米雅回家。
「都是因為那些失蹤的女孩。託比沃恩只是不放心,他希望你回家,然後我們就能看護你。」
「我在這裡比和你在一起安全得多。」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充滿敵意。」
當她把西莉婭的擔憂告訴比格爾,他只是笑了笑。
「媒體無所不用其極地恐嚇老百姓,他們總是小題大做。失蹤女孩——那是什麼傻話?年輕人就喜歡四處流浪,不告訴任何人他們在哪裡,這完全不值得報紙大肆報導。這種事天天發生。安妮塔和我年輕時也幹過這檔子事,也沒造成什麼傷害嘛,反而恰恰相反。」
儘管如此,他也不再同意他們在夜裡開車出去。在斯瓦特利登的大門外,腐敗和不幸遍地可見,他說,都是些他們不該參與的事情。他無視卡爾-約翰及其兄弟的抗議,把汽車鑰匙鎖在自己書房的書桌抽屜裡,只為讓他們待在安全地帶。
斯瓦特利登沒有電視,卡爾-約翰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說他們從來沒有買過。米雅不願去問比格爾,主要是害怕勾起他發表新演講的興致。這裡有一臺電腦,但比格爾把它守得死死的,嚴格控制他們使用。當她試圖登入臉書帳號時,他大發雷霆。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天真,米雅?社交媒體根本沒用,不過是一種監視手段。」
於是他們收聽播客。比格爾最喜歡美國人傑克·瓊斯,他是一名美國空軍,聲稱自己能看透腐敗的政府體制。
夜晚他們聚在客廳,比格爾躺在扶手椅裡,雙手疊放在大腿上,似乎在祈禱。安妮塔總是有做不完的針線活兒,細針有力而富有韻律地碰撞,彷彿它們在暗暗打響未經宣戰的戰役。戈然和帕四肢攤在沙發的坐墊和扶手上,而米雅與卡爾-約翰則選擇坐在火爐前的馴鹿皮地毯上,多數時候都無人打擾。她喜歡溫度把血液帶回他的面頰,喜歡火焰在他的眼裡搖曳閃爍。播客和其他聲音不過是背景噪音,彷彿這裡只有他倆單獨坐在火邊。
當傑克·瓊斯的節目播完,比格爾的講壇就開場了,要求他們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米雅,我親愛的,你知道我和安妮塔是怎麼認識的嗎?」一天晚上他問道。
他的兒子們哼哼唧唧地嘆氣,可這並未讓他洩氣。
每當比格爾強烈渴望談論某些事情時,他的臉龐就會微微戰慄,不仔細看幾乎難以察覺。米雅在地毯上坐直身子,他最渴望的始終是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們怎麼遇上的?」
「好,你聽著,我們一度是兄妹,哥哥和妹妹。」
「比格爾,真的嗎?!」
安妮塔停下穿針引線的動作,房間隨即被笑聲淹沒。米雅看向卡爾-約翰,看見他的臉紅彤彤的。
「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當然啦,」比格爾繼續說,「但我們青少年時期住在同一個寄養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