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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黎娜的房間裡做什麼?」
瓦格啃著自己的指甲,眼睛在房間裡瞟來瞟去。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萊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碗筷飛起來:「你最好現在就坦白,因為在得到答案之前我不會放你走。」
瓦格一臉苦相。
「我的腳痛死了。」
「我一點兒都不關心這個。如果你想活著離開這裡,最好坦白點兒,你到底在黎娜的房間裡幹什麼?」
「我只是想離她近一點兒。」
「你想離她近一點兒,所以你闖進我的房子?」
眼淚開始安靜地順著他骯髒的臉頰滴落,瓦格沒抬手去擦。
「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想念她,你知道這點。我沒有一分鐘不想黎娜。我知道你會去參加那沒用的遊行,這是我可以再次靠近她的機會。我就想看看她的房間,她的物品,聞聞她衣服上的氣味。」
萊勒抬起手:「讓我理一下。一場紀念你失蹤女朋友的火炬遊行正在舉行,而你選擇了不參加?」
「當全村人都在盯著你的時候,參加這種活動太受煎熬了。」
「你不指望得到同情,對吧?」
成串淚珠從他眼中流出,但瓦格似乎毫不知曉。他的t恤衫被打濕了,染上了草漬,像是額外貼在他精瘦身體上的一層面板。他的下巴面板緊繃,像肥肉被拉得過緊似的。從最後一次和黎娜一起坐在這間廚房以來,這個小夥子的身體完全垮了。那時他肌肉結實,笑聲能充盈整個屋子。安妮特喜歡他那種笑。
萊勒越過桌子,距離如此近,他可以嗅到瓦格周身散發的恐懼氣息:「把你的口袋掏空。」
瓦格雙目大睜。
「為什麼?我沒拿走任何東西。」
「站起來掏空口袋,趁我還沒扭斷你另一隻腳踝。」
瓦格猶豫著,眼瞼也不安地抽動,直到萊勒突然探過身來,一把抓住他,他才慌亂地掏空褲子的側兜和後袋。他把一部螢幕碎裂的蘋果手機、一個黑色皮質錢包,還有一把鉛筆刀,通通放在滿是刮痕的桌面上。
萊勒拿起錢包檢查:五十克朗硬幣、銀行卡、兩張摸舊了的黎娜的照片。一張是她的臉部特寫,她以一種神秘的表情看著鏡頭,雙唇緊抿著微笑。另一張照片裡她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除了內褲什麼也沒穿。她的臉偏向一邊,絲絲縷縷的頭髮披散在赤裸的乳房上。他的氣息在肺部凝聚,他本能地握緊拳頭重重地揮向瓦格,後者連人帶椅向後摔倒在地。
「這些都他媽是什麼照片?」
「那是我的照片,我拍的。」
「是你拍的,我當然相信是你乾的。我想搞明白黎娜當時知不知道你在給她拍裸照?她知不知道?」
萊勒恐嚇瓦格,怒視著他縮排椅子裡,舉著胳膊自我保護。
「她當然知道!我們是情侶。我們給彼此拍照,那一點兒也不奇怪。」
萊勒被憤怒驅使著抓緊黎娜的照片。他雙手顫抖著把它撕成碎片,拋向空中,紙屑像雨滴一樣落在桌子上。然後他轉向瓦格,把他從椅子裡拉出來。
「在我還沒殺你之前,給我滾出去!」
兩個晚上過去,沒有卡爾-約翰的訊息。當西莉婭和託比沃恩睡著時,米雅就坐在走廊上,滿懷期望地等待。她雙腳藏在厚厚的狗毛裡,喝著西莉婭的酒,不是買醉,只為平息內心的騷動,為了不讓孤獨近身。她點燃一支煙,覺得那條狗看她的眼神並不贊同。
「有什麼關係?」她說,「反正他不會來。」
但是今晚他來了。是狗率先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它站起來,跑到鏈子能伸到的最遠的地方,皮包骨的身體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