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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對萊勒而言不夠有說服力。他會一直密切留意米凱爾,直到黎娜回到他身邊的那一天。他每週都幾次開車到可恨的白樺樹大道,只為告訴那個傢伙,他依然在監視他,縱然其他所有人都已轉移目光至不同方向。他毫不困擾於瓦格的家人早就煩透了他跟蹤他們。他們可以威脅他,打罵他,用假手槍瞄準他,隨便他們喜歡用什麼方式。他早已不在意鄰里社群精神,他只想得到真相。
第二天晚上他們開車來接她。當第一顆石頭打在她的臥室窗戶上時,米雅正躺在床上,已經梳妝打扮好,隨時可以出門。客廳裡的電視螢幕螢光閃閃,西莉婭和託比沃恩的臥室卻房門緊閉,他的鼾聲像砂紙磨牆般刺耳。
外面是潮濕的夜晚,卡爾-約翰蹲在外面,被託比沃恩的舊車半擋著。看見他時,她的胃部再次產生那種興奮感。他牽起她的手,指著沙礫路的方向。
「我哥哥在拐彎的地方等我們。」
就算她的確因不能和他獨處而心生失望,她也不能表現出來。沒有走需要繞過林中湖泊的那條路,他們是沿著沙礫路飛馳來村子裡的。溝渠旁停了一輛開著霧燈的紅色沃爾沃240。戈然坐在駕駛位。他的風帽被拉了起來,似乎為遮掩長滿麻子的臉,當米雅坐到後座時,他回頭對她咧嘴一笑。
「最好繫緊安全帶,這將是一段狂野的旅途。」
他掉轉車頭的時候輪胎碾著礫石發出尖銳的聲音,米雅的胃裡翻騰起來。她緊抓前方的座椅。卡爾-約翰在後視鏡裡看向她的眼睛。
「你今天幹了什麼?」
「沒幹什麼。」她答道,「努力不被無聊折磨死。」
「無聊?」他笑了,「我們可以做點事解決這個問題。」
他們穿行過整個鄉村。到處都悄無聲息,睡意興濃。當他們轉到一條更開闊的瀝青路時,她感到戈然加速了。他開車的時候只用兩根手指掌控方向盤。她身體陷在質量低劣的座椅套裡,看著松樹一閃而逝。
她沒有問他們要去哪裡,她只是非常高興能去某個地方,離開西莉婭。
「你們今天在忙什麼?」她問。
「幹活兒。」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幹什麼活兒?」
「五花八門的活兒,」卡爾-約翰說,「任何與飼養牲畜和照料農地有關的活兒。」
「所以你們是農民?」
他們放聲大笑。
米雅傾身到前排的兩張座椅之間,看著荒涼的道路。他們沒有遇見任何車輛,隔很久才能看見零星住房。小型社群散落在林間各處,但是一個人都沒有,彷彿他們是這個沉淪世界裡唯一的倖存者。要不是卡爾-約翰在,她可能早就怕得要死。他的手敲鼓似的在牛仔褲上拍擊,她不必看他的嘴唇也知道他在微笑。
他們碰到的第一輛車是警察的巡邏車,它靜靜地停靠在臨時停車帶上,米雅注意到戈然減慢車速。
「去他的,倒黴死了,該死!」
「別緊張,」卡爾-約翰說,「他可能只是停車打個盹兒。」
他們駛過那輛車時戈然還在咒罵。米雅透過擋風玻璃仔細看,還是看不見車裡有任何人。等他們把它甩在身後,而它也沒有任何追蹤他們的行動時,戈然歡呼雀躍地用拳頭敲擊方向盤。
「警察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幹什麼?」米雅問,這時戈然已經冷靜下來。
「問得好,」他說,「可惡的傢伙們。」
卡爾-約翰轉頭對她眨眼:「可能我應該告訴你我們仨都沒有駕駛證,所以我們遇到警察時總會感覺有點緊張。」
「你們為什麼不考駕照?」
戈然把他的風帽拉下來,露出他的麻子臉。他轉動後視鏡,好讓自己可以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