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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床頭鈴,醫生和護士過來檢視情況,又聊了幾句注意事項才離開。
至此葉尋之總算完全放下心來,坐在病床邊的扶手椅裡,「田樹擔心壞了。」
「知道,所以我告訴自己怎麼也得醒過來。」田海明仍舊沒什麼精神,臉色煞白,但提起女兒還是滿含笑意。
有晨曦撒進來,葉尋之將窗簾拉住一半,讓光線處在一個舒適的程度。
只聽田海明又說:「昏迷的時候,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我這個女兒很可憐,從小沒有媽媽,爸爸有也和沒差不多。但好歹是個掛名老爸,我要是真死了,她就成孤兒了。」
葉尋之不說話,好好聽著。
田海明說的很費力,斷斷續續,但他顯然是心裡壓抑許久想發洩一樣。
聲音微弱,但病房裡足夠安靜,所以葉尋之聽得很清楚。
「我們這個職業,過了今天不見得還有明天。她從小跟著我受了很多委屈,一想到我要是沒了她得難過成什麼樣,我就怎麼也得堅持下來。幸好老天待我不錯……」
葉尋之聽他氣息不穩,伸手替他掖好被角,「好好休息。她待會來了看你精神太差,又要難過。」
「你倒是樣樣替她考慮。」田海明閉了閉眼,唇角還有調侃的笑意未消。
病房徹底靜下來,葉尋之的視線漸漸放空至對面的牆壁上。
田樹這一整晚在手術室外不吃不喝枯坐的模樣,刻在他胸口,一輩子都不可能抹掉。田海明的話也讓他看到和田樹間的又一個問題。如果……有天要她再經歷這樣的痛苦,他寧可把痛苦的物件換作自己……
「醒了嗎?」田樹推開病房門,將他的思緒打斷,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田海明立時睜開眼,「有人嗓門這麼大,能不醒嗎?」
「噢。」田樹摸了摸鼻子,「誰能想到您老耳朵這麼靈光。」
父女倆還是那副互懟的相處模式,但彼此看對方的眼神都很和煦依賴,經歷了這一場生死,有些話反而不用說出口。
葉尋之給兩人留下空間,對田海明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晚點來看你。」
想到他一夜未眠,田樹輕聲叮囑:「吃了早餐再睡。」
「嗯。」他深深看她一眼。
那一眼,田樹總覺得他有話想說。但他最後只告訴田海明:「我調回青州了。」
「為了遠舟?」田海明知道他一直都很疼這個外甥,畢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葉尋之靜了下,點點頭,「想時時看到ta。」
田樹有點嫌棄,又有點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女朋友。」
葉尋之也不辯駁,這時不得不感謝中國語言文化之深。
田海明訓斥道:「怎麼跟你葉老師說話呢?」
「他現在又不是我老師。」田樹說完幫她爸把被子拉好,面不改色道:「病人還是少說點話。」
田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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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葉尋之終於調回青州這件事,田樹內心一直有些隱隱的喜悅。這兩年因為工作原因他們雖然一直沒有進展,但她確信葉尋之對自己是不一樣的。
或許不如她喜歡他那樣多,但對她的感情絕對不止於長輩和晚輩。
可她沒想到,葉尋之忽然開始躲自己。
起初她並沒意識到這件事。田海明住院期間,幾次他來探病的時間點都巧合地和她錯開。田樹沒往深裡想,畢竟他剛回來有很多公事要處理。
但久而久之,她的電話他似乎也有些敷衍之意,有時甚至故意不接聽。田樹不太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忽然轉變態度——
海灘的事過去了一年多,那時他都沒退縮。
正好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