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塊磚(第1/2 頁)
山上拓也穿了一件高領毛衣,長袖長褲皮靴,在七月的義大利格格不入。
他戴著帽子遮住了臉,七拐八拐走進了一家沒有招牌的地下酒吧。
“一杯綠色蚱蜢。”他選了一個不是很角落的沙發。
沒一會兒,靠背沙發坐下一個人。
“你暴露了?為什麼沒有按時回話?”
瞧瞧這些人,居然要一個朝不保夕的臥底打卡上班一樣按時回話?
不,不能預設立場。
“還沒,不過快了,安摩拉多出單人任務就是開始不信任我了。”山上拓也,也就是黑櫻桃酒,按照和安摩拉多的約定這樣說。
“要求你取得的名單到手了嗎?為什麼沒有按時間給我?”
山上拓也端起酒杯,看著倒影裡自己凸起一圈的脖頸。
安摩拉多是對的,他們沒有安排退路,否則聽到安摩拉多懷疑我,就應該讓我準備撤離的。
臥底就是這樣的,是一個竊聽器,一個攝像頭,就不是一個人。
他的沉默惹來的不是懷疑而是抱怨:“一個十七八的小孩子不是很好糊弄嗎?你不會是心軟了吧?不要因為沒任務沒完成找藉口!”
是呀,他為這個事業奉獻了這麼多年,隱姓埋名。
“山上拓也”這個身份只有一個親緣在世界上,那個親緣——自己的侄女以為他已經死去。
他為此投入了那麼多,真的要就此放棄嗎?
可他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背叛不背叛的真的很重要嗎?
“我拿到了,但是隨身碟嵌在我脖子上的炸彈頸環裡,取出就會爆炸。”他平靜地說出臺詞,整個人像是脫離了軀殼。
他以一種上帝視角看著自己撒謊。
“你被發現了!”靠背的人幾乎要尖叫出聲,但他還是忍耐住了,立刻就要站起來走。
“只要不取掉隨身碟,只要我完完整整的回去,安摩拉多就能暫時放過我。”他語速很快:“他們沒有證據,只是以為我想拿這個賣給本土黑手黨。”
“只要我能完完整整的回去。”他重複了一遍。
那個人頓住了。
“我不是要苟且偷生。安摩拉多非常優秀,我是他的搭檔,他信任我。哪怕是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直接殺掉我。”他給自己加碼。
他按照安摩拉多交給他的話術,一字一句:“他告訴我,我們有可能去總部,他要求我學日語了!別擔心這個炸彈,它會在上飛機前拆掉——如果我有機會回去的話……日本!那是我們的地盤不是嗎?”
“如果有機會從這裡到日本,我的經歷會更加天衣無縫,不是沒有機會觸及核心!”
他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甚至萌生出一點感動——安摩拉多對我可真好,這個說法真是無懈可擊。
對面的人顯然被說動了:“我會跟上級報告。一切為了國家。”
山上拓也鬆了口氣,挺直的脊背鬆弛下去:“一切為了國家。”
他們可能要見2、3次面,才能最終敲定結果。
在雙方都在等待期間,安摩拉多允許他把手中的任務獎金透過彩票、獎券等等不同的方式留給自己的養女。
這樣他不管是光榮犧牲,還是苟活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虧。
第二次見面很快,快到讓山上拓也心生不祥。
這次的見面地點是一家餐廳,人很多,大家都在拼桌。
那個容貌普通到讓人難以記憶的青年,冠冕堂皇說著為了國家的接頭人,腰部鼓鼓囊囊地來了。
他一隻手一直在腰部附近,戒備到連手槍都不肯鬆開一瞬。
這不是好的訊號。
“上級指示,稍後週五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