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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子,寒潭秋水般的雙眼往眾人身上一掃,屋裡眾人便全安靜了下來。
這三十多歲的藍衣女子,就是教她們識字的湛先生。閨學裡的學生全是女孩,來教書的先生當然也是女子,每家閨學都是如此。
但這位湛先生,身份卻很特別‐‐原因無他,她的出身極為高貴,本來不該拋頭露面到閨學裡教書的。
其他來閨學教書的女先生,當然都是良家婦人。可這位湛先生,孃家是陽城本地的百年望族。就連邵棋瑛他們邵家,跟湛家這種大家族比起來,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邵家在朝中有一位御史大夫,而湛家從三代前起,就是朝中重臣。百年來,湛家出過無數舉人、進士、翰林,還曾出過一位狀元公。
湛先生的祖父,甚至當過內閣大學士,位極人臣。湛先生家學淵博,從小就以才學名動四方。可惜丈夫早逝,膝下又沒有一兒半女,所以便一直在孃家寡居度日。
龔知府恰好是湛先生祖父的學生,和湛家有點交情。湛先生到官家閨學教書,是賣了龔知府的面子。不過她寡居無聊,也正想做點事情解悶。教年輕女孩子們讀書識字,這事很對她的脾胃,她也就應承了下來。
湛先生在閨學裡深有威信,女孩子們對她都是既敬又畏。有她在場,沒人敢再竊竊私語。
湛先生也不說話,就站在書案前環視眾人,最後把眼光落在埋頭讀書的芳菲身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看不出這個女孩子,倒有點寵辱不驚的模樣……再看看芳菲那身在一屋錦繡中顯得格外樸素的衣裳,湛先生的表情更和煦了。
湛先生今天來得比往日早,還沒進屋就聽見女孩子們在裡頭吵鬧。她沒急著進去,站在外頭聽了一會,想看看這些平時在她面前裝得很乖的女孩子們到底是個什麼性子。聽到芳菲從容應對邵棋瑛的欺凌,不由得對芳菲隱隱生出一絲好感來。
這時惠如和潔雅等幾個晚到的女孩子也進了屋,看見湛先生已經來了,嚇得趕緊回到自己位子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ldo;好了,人都到齊了。開始讀書吧,你們先把昨天臨摹的字拿出來給我看一看。&rdo;
眾人乖乖照辦,把書法攤開放在桌子上。湛先生一路走來,每看到一張書法就閒閒點評幾句。
&ldo;太滯重了,你這是寫字還是搗杵?&rdo;
被她點到名的女孩子羞愧得把頭重重的低了下去。
看到另一張,湛先生又皺起了眉頭:&ldo;筆畫幼細,這些字都是隻有骨頭沒有肉的。再練十張!&rdo;那女孩子忙點頭應是,趕緊磨墨準備重寫。
湛先生看一張批一張,不一會幾乎就把這些女學生們點評了個遍。看見一屋子垂下的腦袋,湛先生冷冷的說了一句:&ldo;你們都把心思花在穿戴上頭了,哪還能寫出好字來!&rdo;
這一批評,大家便知道她們剛剛討論新衣的話都讓湛先生聽去了。邵棋瑛更是坐立不安。
這時湛先生已走到芳菲面前。她拿起芳菲臨摹的書法習作看了一眼,芳菲心中暗嘆一口氣,做好了被批評的準備。她已經盡力了……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寫上幾十張大字。只是她底子太普通,現在寫出來的字也只是勉強能見人罷了。
誰知素來嚴厲的湛先生,卻淡淡的說了句:&ldo;比前日寫的那些進步不少,還算用功。&rdo;
咦?她沒聽錯吧,湛先生在表揚自己?
正文第二十五章:梅園
閨學也不是日日上課,除了年節之外,每上十天便有一日休息。學生們要是家裡有事,或是身體不適,也可請假在家。畢竟讓這些女孩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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