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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揚接球,果斷起跳。
這時,距離穆揚最近的防守隊員,只剩下正在補位的顧孝一。
也許是受到神經繃緊的影響,也許是高強度運動激發的腎上腺素緣故,又或者二者混合兼有,在那一瞬間,顧孝一感到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電影裡的升格慢動作之中,任何細微都被自己清晰的看到和感知到。
他看到穆揚雙腳在三分線外緩緩離地,看到內線的隊友正在建立對籃板的保護,看到滿臉緊張的程向風正向自己大喊著什麼。可惜在慢動作下聲音發生了變形,他根本聽不清楚對方喊話的內容,但不難猜到,程向風一定是希望自己攔住這一球。
冥冥之中,他也感受到位於身後場外的工聯隊休息區裡,主教練正向自己投來一束冰冷的目光。那目光是催促,也是威壓。
自己必須攔住這一球,哪怕,不顧一切也要攔住,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攔住!
他調集全部體能投入到核心力量的爆發之中,就像是進入過載加力狀態的戰鬥機一樣,以赴死的決心向前沖了去。他趕在穆揚三分球出手的瞬間,借著衝刺的力量跳躍,將左手伸展到自身極限的高度,試圖在籃球飛行的軌道上進行封堵。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穆揚這一記三分球有驚無險的躍過了顧孝一的手指尖,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角度極高的拋物線,猶如一枚經過精密計算後發射的榴彈。
這一球有沒有打進,顧孝一在第一時間裡並不知曉,他拼盡全力的衝刺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慣性,也因此在穆揚的三分球出手之後,他的身軀依然向穆揚的方向撞了過去。全場無數目光的聚焦了過來,兩人在半空中發生了碰撞,穆揚在半空中發生傾斜,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仰面向後摔倒,墜入地面時肩膀和手肘遭到了重創。
最初,顧孝一希望穆揚只是在故意誇大這次犯規的嚴重性,但當他看到對方開始發生不正常的抽搐並且流出鼻血時,立刻意識到事態的性質即將發生重大轉變。
霜星隊的球員們紛紛發出叫罵了,隨後一擁而上,有人嘗試救助穆揚,更多的人則衝著顧孝一斥責加推搡。顧孝一的隊友們也迅速的衝上來,圍護顧孝一的同時也毫不示弱的與霜星隊球員展開肢體上的糾纏。三名場上裁判第一時間衝進人群,一邊鳴哨示警,一邊奮力將人高馬大、一觸即發的球員分離開。
衝突沒能及時撲滅的話,只會進一步的惡化。很快,雙方替補席上的球員和工作人員紛紛衝進了球場,呼籲冷靜的人與火上添油的人混成一團。透過洶湧的人群,顧孝一看到霜星隊的隊醫正在為穆揚做初步檢查,隊醫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這時,觀眾席上爆發了鋪天蓋地的聲浪,那聲浪是不約而同的噓聲,夾雜著一些尖銳且惡毒的髒話。置身於這樣的處境下,任何人都會產生一種被拋棄於汪洋大海深處的恐懼,這恐懼不是頻臨溺死,而是極度的孤立和無助。
不久之前項銜受傷時,觀眾都沒有這樣程度的反應。顧孝一當然明白,這裡畢竟是霜星隊的主場。他扭頭看向工聯隊場外休息區,在全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陷入暴躁不安之際,主教練依然沉穩如同一座冰山一樣,神色冷靜,眼神難測。他依然不知道主教練的目光在看向什麼地方,亦或者是不是在故意避開自己的目光,但這一刻,自己就這樣死死的盯著主教練,彷彿在向對方發出詢問——
現在滿意了嗎?
穆揚最後的三分球,貫框而入,得分有效。
裁判判罰了顧孝一一次二級惡意犯規,立即驅逐出場,並禁賽兩場。
顧孝一退場時,通道兩旁的觀眾向他投擲了汽水瓶。他撿起了一個汽水瓶,狠狠地扔了回去,卻砸中了另外一個無辜的觀眾。觀眾席上再次傳來一陣叫罵聲,伴隨著幾名好事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