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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似乎也不以為意，見聞人卿不理，端起面前的茶飲了一口。

&ldo;今日怎麼不見那個白木染？&rdo;

&ldo;你若要見她，只管喊人召來。&rdo;聞人卿面色不變，十分淡然。

白木染明知那坐著的兩人不知自己就在閣內，卻還是心底有些發虛，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耳朵卻還是沒收回來，尤其聽見提到自己，更要細細聽下去了。

然而可惜的是，紅玉只問了這麼一句，就笑了笑。

&ldo;你還是老樣子。&rdo;

聞人卿說了兩句話，又將頭一偏，看向了窗外。

這一日的天算不得好，一早便有些陰冷，但天色卻也不是暗沉沉的，也不見碧藍，只白茫茫的，正與那湖水連成一片，混沌不清。

&ldo;也許你才是姑姑的那一劑良藥。&rdo;

&ldo;什麼？&rdo;

那話來得突然，連紅玉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ldo;我從前說她無藥可醫，只怕是錯了。&rdo;聞人卿卻嘆了一口氣道，&ldo;我竟是個庸醫。&rdo;

&ldo;若你是庸醫，這世上便沒有神醫了。&rdo;紅玉忽而笑了，&ldo;你猜的不錯，她的病的確是好了。她雖然看著荒唐，但心卻是太軟了。這是你們聞人家女子的通病，你也一樣。就算你面上總是冷冰冰的，擺出一副將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的樣子，可那一句&l;醫者仁心&r;，說你卻是最恰當不過了。&rdo;

聞人卿眼睫微斂，竟讓人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緒。

&ldo;她仍不見你，不是怕見了你便想起聞人珏，而是一想到你就是第二個聞人珏……&rdo;

&ldo;不必說了。&rdo;

聞人卿突然站起身來，打斷了紅玉的話。

&ldo;聞人卿，你就算是個神醫，也有一句醫者不自醫。&rdo;紅玉也站起身來，卻是要問聞人卿，&ldo;你可找到了醫你的那一劑良藥？&rdo;

聞人卿靜默不語，紅玉的目光卻有些咄咄逼人。

&ldo;我該回百香谷了。&rdo;聞人卿道。

&ldo;你還是要回去？&rdo;

&ldo;是。&rdo;

這一番話說到這裡，就結束了。

紅玉來得慢，走時卻很乾脆，甚至連一句告辭都沒有，便轉身離開了。聞人卿卻又重新坐了下來，仍靠在窗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直站在屏風前的白木染卻神思恍惚，一顆心亂糟糟的。

其實紅玉與聞人卿的對話也並未說出什麼驚天的秘密來，可紅玉的那一句&ldo;你就是第二個聞人珏&rdo;，卻一下就砸在了白木染的頭上，震得她半天也沒回過神來。她還記得聞人珏是早早地便過逝了，難道聞人卿也……

白木染想不明白，可原本就存在心中的，關於聞人卿的那些讓人看不懂的言語與性情，似乎每一樁每一件都能成為這一可能的佐證。

聞人卿的身上總帶著一點淡淡的讓人看不清的哀傷。

聞人卿總言看破紅塵，看淡生死。

可是，到底為什麼？

總不會他們聞人世家的女子都有什麼治癒不了的頑疾？對，紅玉也說什麼&ldo;醫者不自醫&rdo;，可……似乎又不是這麼簡單。

白木染早已忘記自己身處何地，她只在心中不停想著，猜測著，懷疑著。

可再一抬頭，卻發現聞人卿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