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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路上放學的學生又多了,我又去了趙興家。剛一進他家院子,還沒看見趙興,他娘就從屋裡出來了;她一看我,就急切地說:“哎呀小林,你爹孃剛走,他們快找瘋了。”我顧不上禮貌,扭頭就跑,用盡力氣,把車子幾乎騎飛了。趙興肯定會挨頓罵,但沒關係,他肯定不在乎為我作點兒犧牲。
我已經相當餓了,肚裡又酸又有熱流兒亂動,還有點兒氣短,以前從來沒有餓成過這樣;並且,我也挺不直腰了。必須得找點兒吃的,不是怕餓,再不吃點兒,我必然會走不動路。我想回趟老家,先去姥姥那兒蹭點兒吃的再說;姥姥雖然精,可並不瞭解我,她不會懷疑的。回老家太危險,我爹孃出現的機率太大,可必須得弄點吃的!
我咬著牙,命令雙腿蹬車子,幾乎騎不動,但我最終還是咬著牙,騎到了姥姥家的衚衕。我還沒來得及進家門兒,我三姨就出來了,一看見我,就瞪著眼嚷:“小林,你爹孃剛走,你怎麼在這兒?”她早嫁人了,怎麼突然回孃家了?聽她的意思,我爹孃就在附近。我連聲“姨”都沒叫,扭頭就跑;她在後邊追,邊追邊嚷:“小林,別跑!快下來,別跑!”我不管她說什麼,她什麼忙也幫不上,只會把我送回家;她沒我騎得快,我東拐西拐把她甩了。
我怕和爹孃碰上,沒走原路;我挑了一條最破的路,已經沒人再走這條路了。邊騎車子,邊回頭看,還好,沒人追我。我又回了城,天已經黑了,我快餓死了。我想回家吃點飯,可是不敢。我擔心騎遠了,連騎回家的力氣也會喪失,我就在我家周圍轉悠,心想天這麼黑,沒人會注意我。我在我家周圍來回騎,後來實在騎不動了,就停下了,用腳踩住一塊石頭,支著車子待著;歇會兒再說吧。突然,不遠處冒出一句話:“這不小林在這兒嗎?”我沒聽清楚是誰說的,但肯定是一個鄰居;我趕緊蹬車子跑。
我不知道那句話是鄰居對鄰居說的,還是鄰居對我爹孃說的,但寧可相信是後者。我不敢在附近呆了,我又騎遠了;我該死的肚子,已經相當難受了;我該死的力氣,也快用盡了。可我無處可去!
我又轉悠到了2點多鐘,不行,再不吃東西,我必然會餓暈;我的雙眼也睜不開了。
別管那麼多了,不管家裡有沒有人,必須先吃點兒東西;即便手電砸著腦袋,我也得吃著東西挨砸!我硬著頭皮,開了院子的鎖;家裡沒人。我進了屋子,看見正中擺了張凳子,上面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小林,快別跑了。”看來,他倆有點兒良心發現了。
我立刻又去了廚房,找到了三個大黑饅頭,又乾又硬,可我依然吃得很香。總算是吃上飯了,眼也困得睜不開了,先睡覺,愛他娘怎樣就怎樣!明天去死,今天先活!
一躺下我就睡著了,我睜開眼時,感覺外面的天色快要到中午了。我出去上廁所,看見我娘坐在沙發上織毛衣,還對著我笑。我邊撒尿邊想,這次是真的鬧大了,親戚和鄰居們肯定指責了他倆,他倆反而不收拾我了。果然,我娘始終沒指責我,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樣,根本沒提這件事。一會兒,我爹回來了,一進門,他就拉著我的手苦笑,說:“小林,可別這麼幹了。”我也不好意思的笑。最終,誰也沒再提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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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了飯,我又去上學,隨後幾天,日子過得還湊和。但我總出事兒,很快,我又受傷了。
我們學校什麼也沒有,任何體育器材也沒有,然而,這個體育老頭兒,非要讓同學們練習跳高。學校連海綿墊子都沒有,他硬讓學生們拿跳遠的沙坑當墊子。上個月,我們班的黨武在跳高時,剛剛把胳膊摔折了,花了3000多塊的醫藥費。可這名老師還讓我們這樣跳,我竟然也不吸取別人的教訓,一下子把胳膊摔了。我落地時,身體不平衡,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