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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久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每晚都和你一塊兒看看夜空……」
話音未落,視線猝不及防地和林放撞上了。
餘殊沒想到他正看著自己,彷彿一直等著自己似的,一下子卡了殼,不清不楚地繼續說道:「就……特別寧靜,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話還沒說完,餘殊倒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興許是星辰與月光混雜的緣故,他眼裡亮晶晶的,裝著歷經千年沉浮後洗滌下來的澄澈,叫人心動。
紅燈結束。
林放收回了視線,抿了抿唇,覺得嗓子裡有些幹。
「殊殊。」
餘殊安靜地靠在他背上,小聲哼了一聲。
思量許久,林放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提,此刻終於開口問道:「你想去上學嗎?」
「誒?」
見餘殊的反應吃驚大過抗拒,林放鬆了口氣,解釋道:「就是像普通的年輕人一樣,在校園裡讀書生活,和同學、老師們打交道,比以往的學堂自由得多,能學的東西也很多。」
感覺到餘殊的腦袋從他背上拿開,林放頓了頓,語氣放緩了些,「演員這個職業其實不適合你,你現在年紀小,未來的路還有很多選擇,和年輕人多相處相處,或許你能更快找到答案。」
衣服一緊。
是餘殊拽著他的手指用了力。
林放微愣,「殊殊?」
餘殊重新抱住林放,比方才抱得更緊了些,「你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什麼了?」
剛剛與隊友閒話時,餘殊就聽到了他們的誤解。說他被林放束縛著,荒廢正事。諸如此類的言論與他相熟的人都會有不理解和揣測,更遑論其他人。
他已經退圈無所謂,惡意相向的矛頭至多都是指向林放。
或許是林放聽到了什麼不好的言論,才對他說這些話。
什麼上學、在學校裡生活,不過是暫時分開的幌子。
餘殊是已經活過一次的人了。
他殫精竭慮地謀求過至尊之位,有過收復邊疆、富庶神州大地的野心,儘管結局潦倒,卻已比常人經歷的要多得多,不算白活。
此世與林放重逢,不奢求別的,相伴在側就是畢生所願了。
他鄭重其事道:「我從沒覺得,我是你的附屬品。」
餘殊的聲音混雜著夏夜的冷風,灌進林放心裡。
一年多以來他時常慶幸,餘殊像是想在他身上拴根繩子似的陪著。
卻又時常擔驚受怕,等餘殊過了這陣子新鮮勁,就未必會在他身邊停留。
餘殊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強,比他適應得要好得多,已經完全有能力獨立生活下去。
身邊的人諸如許驕陽、羅驍都在追逐更加曠遠的未來天地,而餘殊卻被他束縛著,囿於上一世的方寸中。
他方才見到羅驍在舞臺上受到矚目,見到大學生成群結伴,有點期待餘殊活出不同的樣子。
不是每天只甘之如飴地做他的小助理。
餘殊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林放不願讓氣氛過於尷尬,故意展開笑顏,逗他道:「知道,你是我的裝飾品。和你站在一起,頭頂的星星都亮多了。」
餘殊沒覺得多好笑,嘴角卻不由自主扯出一抹弧度。
林放怎麼這麼好呀。
明明聽了閒話、受了委屈,卻還是照顧他的感受。
餘殊心裡一軟,問:「就像現在這樣,不好嗎?」
他喜歡與林放待在一處。
想他的時候就能見到,彼此一個對視就可以默契地接吻。
好得不能再好了。
林放緊緊捏著車把手,眼神深遠,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