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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隨即走到阮綏音身前,陳帆自覺地退開了些,順帶拉著保鏢一起跟在徐可陽後頭走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還好麼。”傅斯舟問,還掃視了一圈,幸而房間裡沒有攝像頭。
“為什麼要替我道歉?”阮綏音冷不丁冒出一句,起初是冷冰冰的,可到尾音卻溢位一絲委屈,下一句甚至帶上了哭腔,“我沒有做錯…”
一碰上徐可陽的事情,他的大少爺脾氣就又上來了。傅斯舟腹誹著,道:“我沒有說你做錯了,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和他計較,反正節目結束之後,你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阮綏音咬緊了牙,傅斯舟又開口安慰:“況且,不管你們之前發生過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
他只想讓阮綏音別再鬧了。他不在乎徐可陽如何,但他在乎徐可陽的父親徐騁,徐家在述京樹大根深,他一句話便可以決定評議院內投的數張選票。
可話還沒說完,他脖子突然一緊,阮綏音猛地撲上來掐住了他的脖子,怒得牙齒都打顫,發紅的眼睛溢散兇光,那虛張聲勢的樣子倒是驚了傅斯舟一下,可惜他實在力氣太小,傅斯舟根本不痛不癢,就像系領帶的時候不小心被自己勒了一下。
“你憑什麼說這種話???”阮綏音咬牙切齒地怒道。
傅斯舟很不想承認,但他的怒音也相當悅耳,讓傅斯舟完全忘了自己被他扼住了喉嚨,甚至沒掙扎。
“好,我的錯。”傅斯舟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彷彿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我收回。”
傅斯舟沒有想很多,只是覺得就是朋友之間的小打小鬧,阮綏音沒必要耿耿於懷。
意識到自己正失控地掐著傅斯舟的脖子時,阮綏音突然愣住了,隨即鬆開了手,有些惶惑地後退了一步。
他想尖叫、想嘶吼、想拿一把刀,或者是任何鋒利的東西往自己身上捅,但是此刻他無法做任何一項,他只是無比厭惡自己,厭惡自己在徐可陽面前戰戰兢兢,卻對傅斯舟這個不相關的人兇狠強硬。
“沒關係。”傅斯舟聳聳肩,扯正了自己的領帶,理了理領口,“你可以拿我出氣。”
總比他在外面鬧出什麼事鬧大了得好。
阮綏音似乎沒聽進去,只是驚慌地轉身要逃出房間,可握上門把手卻怎麼掰都推不開門,彷彿被反鎖了一般。
阮綏音愈發慌亂,就好像身後有一頭惡龍在追趕他,他的呼吸聲急促且粗重,甚至演變成了驚懼的啜泣,他發瘋一般胡亂掰動著門把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門,門卻紋絲不動。
傅斯舟猶疑地看著他,一時沒邁開步子走上前,面前彷彿橫著一面鐵網,阮綏音像動物園裡一隻孤獨的、無人觀賞、就連飼養員也冷落的動物,傅斯舟不想踏進他的世界裡,他已經預見到了那裡面晦暗無光,充斥著足以殺死一個人的殘酷和絕望。
“開門…”他徹底失去了理智,手掌重重拍在門板上,哭喊道,“開門!!!”
耳畔彷彿響起徐可陽的笑聲:“別喊啦,沒有人會來的,我跟他們說了,你今晚在我家住。”
而沒有人會在意他究竟是真的在徐可陽家過夜,還是被鎖在無人的教室一整晚。
眼前開始發白,他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個巨大的魚缸,發軟的四肢無法在水裡撲騰哪怕是一下,他只是緩慢卻持續地墜落,然後水流灌注進他的喉嚨和鼻腔,空氣被打散成無數白色的泡沫往上浮去,他逐漸失去了呼吸。
直到有人一把抓住了他。
傅斯舟掌心的溫度包裹住他,緊緊握住他的手轉動門把,緩慢地拉開了門。
最後傅斯舟還是走了進去。
不是想要發揮自己的同情心或同理心,只是想要看看這個世界對待另一隻動物會殘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