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3(第1/2 頁)
電話那頭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多年來一直用藍色信封和信紙給阮綏音寫信的那個神秘來信人。
“啊,我差點忘了,你沒辦法開口。”那頭很快補充道,“不如這樣吧,如果你願意出點力,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救他於水火之中,那就敲兩下手機,如果你還是想繼續躲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收拾那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繼續做一個沒名沒姓的小保鏢……那就敲一下手機。”
保鏢緩慢地抬起另一隻手,用食指尖在手機螢幕上輕叩了一下。
其實他並不在乎躲在什麼見不得光的角落,不在乎默默無聞,更不介意繼續做一個沒名沒姓的小保鏢。
實際上,他素來不喜歡這個寫信人居高臨下的態度,那人總自以為掌控操縱著一切,甚至希望阮綏音也照著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最近甚至因為阮綏音對傅斯舟獨一無二的偏愛展現出了些微的不滿。
但至少,那人對阮綏音堅決維護的態度能保證目前為止他們還在同一陣線上,而不論是做什麼事情,只要是有益於阮綏音的,保鏢都願意無條件去做。
——即便要付出一切。
他停頓了兩秒,隨即再一次在手機螢幕上輕叩了一下。
那頭的人像是一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十分了然地笑了一聲:“……果然是最忠誠的守衛。”
保鏢並不對這樣的稱謂感到不滿,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對他的讚揚了。
一個人的一生實在短暫。有人庸庸碌碌到晚年才發現自己真正所愛的事物,有人心懷夢想卻沒有機會去追尋,有人幸運地得以去愛卻最終痛失。
能夠早早尋找到自己一生的摯愛,並且有機會放肆勇敢地去追尋甚至是奉獻,即便從未擁有,但那同時也意味著永遠不會失去,這已然是種極大的福分。
作為一個人體試驗的失敗品,他帶著一身病痛和駭人的疤痕被扔出實驗基地,從未與外界接觸過的孩子無法融入外面的世界,無法開口表達,也無法理解他人的言語,他摸爬滾打著流落在偌大的城市數年,最終還是不堪忍受那時時都如烈火灼燒炙烤一般極端的痛苦。
15歲那年,他獨自一人攀上大廈的最頂層,坐在邊緣的圍欄之上,決定要一躍而下。
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死法,大抵是因為他的一生都彷彿一隻只能躲在暗處的怪物,他害怕見人、也害怕被人看見,只能一遍又一遍無力地質問造物主的偏心。
所以在最後,他也只是選了這一棟剛剛刷上水泥層便因為資方週轉問題而擱置的爛尾樓,不願意給任何人帶來什麼麻煩,引起什麼轟動,甚至不會被人發現。
但就在那夜風十分適時地短暫撫平了他身上灼痛的同時,也攜來了一道高嶺白雪融化彙整合的溪泉一般清冽純澈的歌聲。
他情不自禁地回過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很快便看見了天台另一頭的纖瘦身影。
他穿著乾淨的白襯衫,晚風將衣料吹得緊貼他單薄的腰際,衣角輕輕翻動,像一隻純白的單翼,令站在夜幕下的他看上去像是要振翅高飛。
他輕哼著回過頭來,兩個人遙遙相望,夜色之下都看不清彼此醜陋的面目,但那一瞬間,有一條一直掙扎流浪的靈魂終於找到了依託和歸宿。
而如泣如訴,幾乎像是夜鶯哀鳴枝頭一般的歌聲彷彿是在催促人離開這殘酷的人世間,卻令他放慢了求死的腳步,以還沒聽夠的藉口苟活這些年。
能在煉獄一般的痛苦中得到片刻的安歇都是奢侈,他只能全情投入愛阮綏音這一件事,並且為此窮盡一生,把這無私的愛做到極致,因為他的生命從一開始就是阮綏音為他而延續的。
而也隨時能為阮綏音而終結。
【作者有話說】
【d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