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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雖然是對我說的,但分明眼光卻直掃著雙兒,雙兒則早已嚇得臉色慘白,諾諾稱是。
氣憤但又無可奈何。
夜色朦朧,月華如練。白日裡花團錦簇的各種花草此刻全都籠上一層白白的煙霧,水波盪漾,氾濫出粼粼的波光,倒映出附近的假山池沼。
靠欄邊,坐著一個人,一身華服,長眉鳳眼,正自神色凝重的目視著我拾級而上。
“你,這麼晚了,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也是如此嗎?”他微微笑道,“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陪我喝一杯如何?”
我悶聲不語,卻見已有僕人領命而去,不消一會,欄邊已設好桌子及酒饌和各式果子。他端杯子,自顧自地說道:“我先幹為淨。”
我靜靜地看著他連幹了數杯,原本白皙的臉色頓時變成了酡紅,雙頰如染上了一層胭脂一般。從未見過喝酒也能喝得如此好看的男子,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妖嬈的風情,正一點一點的瀰漫在周遭的空氣中。而在那醉人的酣暢之中,又似有一種難掩的落寞,從他的眸中一分一分的溢位。
“看夠了沒有?比起你那位郎公子如何?”他微眯著著眼,戲謔地說道。 。。
權勢之心
心驀地一抽,臉上卻仍舊作出一副淡淡的樣子,“你究竟對長卿做了什麼事?”
他聞言似是一怔,隨後定定的看著我,問道:“有時我都不知道,在你的心裡,究竟是喜歡仲長卿多些,還是喜歡郎羽多些?”
我閉開他探詢的眼睛,望向遠處:“不管是誰,都是我的朋友。我都不希望他們有事情。”
“僅是這樣嗎?”
僅是這樣嗎?不是這樣又如何?長卿對我的一片深情,我無福消受,而郎羽對我的種種誤解,我無法解釋。這過往的一切,他們明白也罷,不明白也罷,理解也好,誤會也好,我都將它埋藏在心底深處,永不想再提起。
沉默良久,我微抬頭,喟嘆道:“長卿,畢竟是你的兄弟。”
“生在帝王之家,個個都是孤家寡人。是沒有什麼兄弟姐妹的。”
“長卿他是一個好人。他從不傷害別人。他也無意於王位之爭。”
“你怎麼知道他無意於王位之爭?他這樣和你說的嗎?”
“是。他從沒想過要去做什麼王。”我篤定的說道。“他也沒有什麼權勢的慾望。”
“你說錯了。”他瞧向我,“只要是生在帝王之家,無論是哪一個,都必須要有對權勢的慾望。”
我訥訥的反駁道:“不盡然吧?”
“概莫如是,有些人的權勢之心,是他與生具有的,而有些人的權勢之心,則是別人要讓他有的。不管哪一處,如若放棄了權勢,便是死無葬身之地——說這些,你想必是不會明白的。”
見我還愣愣的樣子,他又繼續說道:“我終於知道我二哥為什麼喜歡你了。因為——你和他一樣,都是那種呆笨到極點的人。”
“你——。”我氣極敗壞,怒目圓瞪著他,“你不要忘了有一句話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算盡,到頭來終是空歡喜一場。”
“空歡喜一場?你是在提醒我斬草要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嗎?”
我倒吸一口冷氣,“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長卿,你究竟把長卿怎麼樣了?”
“看來你還是真的關心他呀。如果,如果——你願意從了我,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他。”
“你做夢!”看著他那調笑的口吻,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就在前天,我還曾經多麼地同情這個人,以為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以為他今天的行事作風皆是公孫粼的冷漠無情所所致!今天看來,真是大錯特錯!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