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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陳飛是個如何雷厲風行的人這一點,凡是與他有點交情的人都充分地領教過了,當然包括葉祺。約他見面的電話打出去十分鐘後,葉祺站到了浴室的鏡子前,打量了三秒果斷放好一池子水把自己整張臉浸了下去。
深冬的室溫讓這池水冰寒徹骨,面板表面的冷和心底的冷內外交困,兩股力量暫時起到了席捲倦怠的作用,他慢慢收拾心緒直起身來,鏡中的臉總算有了點人樣。
陳飛開始敲門的時候,葉祺正好把一杯濃苦如藥的咖啡一飲而盡。意料之中,如約而至的此人頂著一張霜打茄子的黑臉,於是他開宗明義:&ldo;我希望能幫你做點什麼。&rdo;
陳飛嘭的一聲摔上身後的門,看到電視機旁邊半瓶不知什麼東西先拿來灌了一口:&ldo;讓你幫忙?家裡人知道了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rdo;
&ldo;你……&rdo;葉祺潛意識裡認為陳飛一定會攻擊他,帶把匕首進來捅了他都是正常的。
陳飛眼睛都懶得抬一下,食不知味又接著喝:&ldo;你不用覺得異怪了,我實在是沒力氣再……&rdo;說罷苦笑了一下不再言明,轉而直切正題:&ldo;我們誰也沒想到這麼快,所以你先替我去把墓地看看吧,老頭死前跟韓奕說他不願意葬在八寶山。&rdo;
葉祺把酒瓶子一把搶下來,順手放在一邊:&ldo;韓奕還在你們家?&rdo;
&ldo;沒,老頭一走就搬出去了。&rdo;看葉祺神色有些沉暗,陳飛不禁多感嘆了一句:&ldo;跟你走的時候一樣,都不聲不響。&rdo;
葉祺用一種平靜無波的聲音道:&ldo;是我犯賤,非要找他談什麼前程。&rdo;
陳飛掃了一眼這個外殼完整裡面不知爛成什麼樣子的傢伙,終究沒有提起&ldo;陳揚&rdo;二字,再交待了幾句行事小心就走人了。沁和幾次試著找他,無一例外都以門裡傳來&ldo;對不起,我不想多談&rdo;而收尾,陳飛不覺得自己比沁和更適合知心姐姐的角色。
其實確實沒什麼好談的,一切既成死局。
陳揚不是不能原諒葉祺,他是原諒不了自己。
巨大的心理壓力下,無辜可憐的倒黴孩子陳飛終於找了個小角落去尋覓自己的&ldo;知心弟弟&rdo;了。阮元和本來也不是一無所知,但接到該怨氣凌厲的電話還是百年不遇地被驚悚了一回。
陳飛劈頭蓋臉給了他這麼一個開場白:&ldo;阮元和,老子要精神病了。&rdo;
阮元和立時嗆進去半口清茶,咳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ldo;你家已經有好幾個了,你保重。&rdo;
沁和估計也是忙昏了沒空細說,陳飛給阮元和的腦子塞進了一些必要細節後就只剩唉聲嘆氣。
元和畢竟是元和,簡短的一句話橫掃了見慣硝煙與烽火的陳飛。
他說:&ldo;我不明白為什麼陳揚不能繁殖,他爸就會被氣死。&rdo;
然後元和大手一揮,淡定地給迷惘的羔羊指明瞭前進的方向:&ldo;外面的事儘量交給葉祺,你在家穩住那些快瘋的和已經瘋掉的。&rdo;
掛掉電話後,陳飛難得憂鬱地仰頭望了下天空。放眼儘是寂澄,乾坤朗朗萬裡無雲。
他面對那一片勻淨的藍,忽而無語:橫死的橫死,毀滅的毀滅,剩下全是斷壁殘垣。街邊店鋪門口倒懸的碩大&ldo;福&rdo;字活像一張缺了牙的血盆大口,他已經全然忘卻二十天前生活原本的面目。
葬禮的全部籌備工作幾乎都由葉祺經手,陳飛敲定,再交給沁和去打理細枝末節。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