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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南胥月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撫摸她的鬢髮,卻又放了下來,「你在她手下吃過不少苦頭吧。」
長睫扇了扇,暮懸鈴淡淡一笑,不願回想不開心的往事。
「南公子,你見過謝雪臣了嗎?」暮懸鈴問道。
南胥月道:「他閉門不出,應是在調息修養,我不便打擾。」
「他以元神承受了法相自爆之力,受傷恐怕不輕。」暮懸鈴回想謝雪臣攔下素凝真的那一劍,皺眉道,「鈞天劍幾乎被拂世之塵打碎,他當時已是強弩之末,不過硬撐著,若是素凝真不依不饒非要殺我,他……是攔不住的。」
南胥月眼波微動:「所以,你不怨他將你關在這裡。」
「他只是在拖延時間保護我。」暮懸鈴眼中盈著淺笑,卻又暗含悲傷,「南公子,我不懂人間情愛,你是世上第一聰明之人,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南胥月道:「不敢當,但你若問,我必盡力回答。」
「很愛很愛一個人的話,應該怎麼做呢?」暮懸鈴臉上滿是迷茫之色,「我原想陪在他左右,可是發現,他並不需要我的陪伴。我想以自己的性命護他周全,可如今……他也不需要我的保護,更不需要我的命。我也曾希望他能有一點點想起我,喜歡我,但現在我又猶豫了……我不願意看到他因為喜歡我而為難。」
南胥月問道:「為何如此想?」
暮懸鈴將腦袋輕輕靠於石壁之上,目光恍惚,想起了細雪飄落之夜,她踮起腳尖吻在他唇上。她以為他會躲開,可他沒有,雖然那人總是冷若冰霜,少言寡語,但她知道,他的心腸最是柔軟溫熱。他……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那曾是她夢寐以求的,而如今卻又猶豫著不敢接受。
「我既怕他對我無情,棄我不顧,卻也怕他因為護我,而與世為敵。」暮懸鈴漂亮的眸子覆上了一層陰翳,「南公子,若你是我,會怎麼做呢?」
南胥月靜靜看著她精緻柔美的面容,即便是在昏暗之中,也自有瑩潤的光彩,讓人移不開眼。
「我帶你離開,你可願意?」南胥月問。
濃密的長睫掩住了眼簾。
南胥月淡淡一笑:「你捨不得離開他。」
「世間情愛,不過是拿不起、放不下、忘不掉、捨不得,是雖千萬人吾往矣,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強者因此軟弱,智者因此痴愚。」南胥月的聲音在幽暗明寐之間迴響,沉沉落在暮懸鈴心上,猶如一聲沉重的嘆息,「留下來,你可能會死。他縱然是仙盟宗主,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保住你。」
暮懸鈴沉默了許久,才說:「南公子,於我而言,活著本就沒什麼意思。以前我活著,只是想為他復仇,後來知道他沒有死,我又想和他在一起。如果真沒有兩全之法,我便是死了也無妨。若是如此,我倒希望他不要有一絲喜歡我,這樣我死的話,他也不會有一絲難過。」
身畔傳來南胥月無奈苦澀的低笑,他溫暖的掌心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鈴兒。」
暮懸鈴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在無人之時這樣喚她的名字,她微微詫異地抬起頭看他。
南胥月漆黑幽深的眼眸中隱隱有躍動的火光,清俊秀雅的面容帶著絲悲傷的微笑。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他留下了一句讓她不明所以的話,拖著遲緩而堅定的腳步離開。
南胥月的身影經過痴魔的牢前,這個魔物被無數的法陣困住,渾身動彈不得,除了嘴。
「南莊主,嗬嗬嗬嗬嗬……」痴魔發出怪笑,「我看過你的心魔。」
南胥月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向黑暗裡的魔物。
「你的心真苦啊,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痴魔道,「人真是虛偽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