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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她整個人突然被謝菲爾德一把橫抱起來。
她連忙摟住他的脖子,有點兒迷茫地問道:「幹什麼?」
謝菲爾德沒有回答,直接走向房間裡唯一一張床。
期待已久的結合就這樣降臨。安娜眨著眼,又驚又喜地攤開了手腳。她環住謝菲爾德的脖子,變成了一片軟綿綿、懶洋洋的雲朵,在滾燙的海面上徜徉。潮汐急促地拍打在她的身上,沸水一樣熾熱,燙得她的腳趾蜷縮、抽搐。這一回,她不再是被狩獵的獵物,更像是被呵護的玫瑰花,被撫摩得打呼嚕的小貓兒,被含在舌頭底下的糖果。
有那麼一剎那,她似乎不是自己了,而是被他粗重呼吸鞭笞的空氣,驚濤駭浪上即將散架的帆船,被烈陽抽走最後一絲水分的綠葉。
噢,on dieu,她正死於愛情1!
——
做完以後,安娜用薄被子裹住自己,露出一顆腦袋,眼睛亮晶晶地望向謝菲爾德,想要說一些好話,類似於「很棒」、「好厲害」、「太舒服了」之類的哄他開心,但又怕被認為是敷衍的誇獎,於是說:「其實,沒必要生雜誌上那些男模的氣,我敢保證,親愛的,你比他們都大。」她想了想,誠懇地補充了一句,「也比我見過的pénis都大。」為表含蓄,她羞澀地換成了法語。
謝菲爾德本想幫她清理身體,聽見這句話,在床邊坐了下來:「你看過那本雜誌?」
「看過一點點。」
「見過很多……」他停頓一下,眯起眼睛,也換成了法語,「pénis,又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因為布朗女士。
與以前不同,安娜不再羞於提起自己的母親。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貧民窟的生活、母親的職業、過去的身份,對她來說,不再是一條血淋淋、難以啟齒的傷疤。
過往的一切,都被眼前的男人治癒了。
是因為愛情嗎?
有愛情的關係,但更多的是——命運的眷顧,命運讓她撞見了這個人,從此乾癟的枯草接觸了濕潤的雨露,一點一點地抻直了草葉,煥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她只是一個擁有漂亮臉蛋兒的普通女孩,沒有聰明的頭腦,也沒有優雅的氣質,更沒有豐富的學識,假如沒有那次一見鍾情,可能她的人生就那樣了,永遠就那樣了。
被沉重的債務拖累,出賣自己,走上布朗女士的老路,然後懷一個不知是誰的野種——生下來還是墮胎?不知道。可能會生下來,就像布朗女士生下她一樣,活成那樣,總得給自己找點兒活下去的盼頭。
但是,生下來又能怎樣呢?
她已經活成這樣了,難道她的孩子還能比她活得更好嗎?
顯然不能。
安娜忽然懂了,懂了布朗女士為什麼不喜歡她,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拋棄她,為什麼時不時要跟其他男人私奔一下。
她可能在她的身上,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所以才會那麼憎惡,那麼抗拒,那麼想要逃離。
不得不說,她的逃離確實改變了安娜的人生。假如布朗女士沒有離開,安娜可能永遠不會離開那條罪惡淵藪般的街道,去高階餐廳打工,遇見她的另一種人生。
都說,成長是理解自己的父母。那麼,她現在是長大了嗎?
安娜不知道,她覺得自己還是孩子心性。但她相信,不管有沒有成長,她都能有更好的未來。
安娜被自己的想像弄得內心暖洋洋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謝菲爾德以為她在逃避自己的問話,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攔住她翻滾的動作,低頭看著她:「怎麼不說話?」
安娜這才想起他之前的問話,坦率地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媽是應召女郎……她接待的那些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