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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睡覺,上課睡覺!我看你巴不得我一病不起。」周白薇氣急敗壞。
「咳,」岑北亭說:「你們這些英語老師呀,就是愛誇張,怎麼會呢!」
「還不會!」周白薇已經不想看岑北亭了,不管岑北亭笑得有多開心,她一看就來氣,「就你那完形填空,你信不信,你一個腳印踩上去,讀題卡讀出來的分數,都比你用腦子寫出來的強!」
「好好好,」岑北亭說:「下次我用腳做題,不用腦子了,好不好?」
「你!」周白薇拼命深呼吸,不斷告訴自己,她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被自己的學生生生氣死了是要上社會新聞的,她自我開解,冷靜下來後,轉頭朝向柔聲對許欣,說:「許欣,你是岑北亭同桌。」
一聽這話,許欣心裡一咯噔。
這對話的發展方向,顯而易見。
果然,周白薇繼續說:「岑北亭,許欣剛來我們學校,各方面還不是很熟悉,你要多帶她一下。」
「這當然的啊!」岑北亭豎著耳朵,一邊聽著門外的籃球聲,一邊敷衍至極地應付著周白薇。
許欣更不樂意,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需要誰帶她?
岑北亭見許欣興致缺缺,故意用手肘撞她。
許欣受到岑北亭成績單的刺激,心情不好,撩起眼皮冷冷睇他,以示警告。
然而岑北亭沒有收到警告,反而對她做了一個拜託的動作。
兩人明裡暗裡一陣交鋒,許欣終於沒岑北亭臉皮厚,還是敷衍地應了一聲:「嗯。」
周白薇便繼續說:「高中三年,說短不短,但說長真的不長,你們別看現在才剛剛高二,好像時間還很多,現在我給你們算一筆帳,高一打基礎,高二提升,高三就是複習,三年,也就幾百天,必須從進校第一天開始,一步步走好,把基礎打牢,這樣高三才能考出好成績。你們是同桌,更要互相幫助,知道了嗎?」
周白薇言語恐嚇,好像他們明天就要上考場似的。
「哎,等你們畢業了,就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知道了嗎?」周白薇語重心長地說。
「對對對,」岑北亭一面沖周白薇笑,一面用牙縫擠出幾句氣音,跟許欣說悄悄話:「哥,我叫你一聲哥行不,您趕緊配合一下吧,你就點個頭,應付應付完事,再不點頭,我下半場都趕不上了。」
許欣一言難盡的看著岑北亭。
岑北亭也看著她,還對著她笑,還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估計也是因為知道自己臉蛋兒不錯,尤其是笑的時,就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即便得罪了人,對方再不爽,也不至於把他打死,於是他早就熟練地用這張笑臉收買人心。
他沖她笑得極賣力,眼睛也要笑沒了。
許欣張了張嘴,也中了套,到底沒說不行。
周白薇放下心,她想,雖然岑北亭平時挺跳的,但在大是大非上,不會出錯,這種任務交給她,一定能辦好,她也好跟教導主任交差。
她說累了,捧著保溫杯擺了擺手,讓他們趕緊跪安。
終於被放過,岑北亭出辦公室跟出精神病人似的往籃球場上趕,他轉過身,倒退著跑,對許欣拱了拱手,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大了,欣哥,小弟我先撤了!」
他一步算作兩步的躍下樓梯,一會兒功夫,便融進了操場上的人群裡。
許欣站在走廊原處遠遠眺望,即便在人群裡,岑北亭也永遠是那個能一眼就看見的。
他很高,肩膀像倒三角一樣健碩,他終於摸到了自己鍾愛的籃球,野牛一樣的在球場上橫衝直撞。
運球、起跳、扣籃,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許欣看了看,轉身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