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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其一生都在精神醫院度過。
那位姑姑曾幾何時也是一代人物,年少奪冠,意氣風發,有著自己驕傲的事業,也有令人羨艷的婚姻,可病發之後卻形如枯稿,雙鬢白髮,意識混亂,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
誰都不認識。
祁遇五六歲的時候存在祁家的精神病院見過那位姑姑。
那時那位姑姑年紀已過五旬,但看起來卻像是有七八十歲,祁遇站在她面前叫她姑姑的時候,她的目光從不肯落在祁遇的身上,只看著遠方的夕陽,嘴裡仍低聲念著什麼,祁遇聽不太清,轉頭問自己的母親姑姑在說什麼?
母親彎下腰,對她溫柔道:「小遇想知道?」
「嗯!」年幼的祁遇認真的點頭道,「小遇想知道。」
可在她說完那句話後她的母親目光卻頓時變得有些哀傷了起來,她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那位姑姑,是在看她又好像是在看其他人。
母親透著姑姑眺望著遠方,良久,她緩緩道:「因為姑姑失去了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母親摸著她的頭,一字一句溫柔的告訴她:「我的小遇,你要記得:旁人眼中的幸福並不是真正的幸福,只有讓你覺得開心的快樂的,才是屬於你真正的幸福。」
「祁家,若是有一天讓你覺得不開心,不快樂了,答應媽媽……離開它好嗎?」母親緩緩閉上了眼,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眼角滑落了一滴晶瑩剔透的珍珠。
祁遇似懂非懂,她的親生母親與她相處的時間很短,也很少會與她說那麼長的一段話,大多數的時候她與她的雙親都是各自住在屬於各自的院子裡,隔著長長的距離,雖是一家人,卻極少有時間相聚在一起。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忙的事,父親忙於公司,母親忙於哀痛,而她忙於學業,同住一片天地相聚卻是寥寥無幾。
後來再年長了一些,她便被父親送去大洋的彼岸,隔著上萬公里的距離,她不再能擁有和雙親相處的機會,接到母親電話的機會也越來越少,等她再回到故土的時候,早已時過境遷。
姑姑病逝了,母親被殺了,父親續了弦,堂哥被送到了比她更遠的國度。
物是人非,那麼大的一個祁家,好像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也陷入過精神混亂當中,分不清誰好誰壞,看不清誰對誰錯,昏昏沉沉的度過了好多時日。
直到安禾找到了她,然後極為囂張的把她壓在草地上,挑著眉張揚的問她:
「記得沒錯的話你好像還未婚?」
她眼中不復清明,卻也還記得安禾是誰。
「…是。」
「那本小姐可憐你一下,嫁給你好了。」安禾拽著她的衣領輕笑著,「可不要太感動,我只是愛上了你的錢。」
她怔了怔,眼眶熱得發抖,卻拒絕了:「不要。」
「安禾…我是被遺棄的,患病的,不堪的……」
「無所謂的祁遇,」安禾望入她的眼,認真道,「我要陪著你瘋,哪怕你是個精神病,殺/人犯我也覺得無所謂。」
安禾吻上她的眼,道:「一直以來忘了告訴你,我很高興能遇見你。」
我很高興能遇見你。
就像那年幼時,母親在教她寫了她的名字後對她說:「為什麼叫『祁遇』呀?」
溫柔的女人輕輕地笑著:「因為媽媽很感謝能遇見你呀。」
人生每一次遇見都是久別的相逢,都是屬於命運慷慨的饋贈。
她的母親曾給過她溫暖的愛,面對一行意外的出現,祁遇知道,她應該讓這份愛傳承下去的。
「你不會殺掉祁餘。」祁遇看著一行,一字一句道,「你出現過很多次,對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