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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rdo;

&ldo;抱歉。&rdo;哈利從口袋裡抽出靜音的手機，倚身放到床頭櫃上，他想視而不見卻為時已晚，手機螢幕正好面對他，他看見來電的是貝雅特。

&ldo;該死，&rdo;他吸了口氣，&ldo;等我一下。&rdo;

他坐了起來，看著瑪蒂娜的臉，瑪蒂娜也看著他正在聆聽貝雅特說話的臉，而她的臉有如鏡子一般，兩人似乎在玩一場啞劇遊戲。除了看見自己，哈利還看見自己的恐懼和痛苦，最後他的無奈也反映在她臉上。

&ldo;什麼事?&rdo;電話結束通話後，瑪蒂娜問道。

&ldo;他死了。&rdo;

&ldo;誰?&rdo;

&ldo;哈福森，昨晚兩點九分過世，那時我正好在外面的穀倉裡。&rdo;

第四部 慈悲

在子彈穿入額頭之前，他終於在這麼多年的懷疑、羞愧和令人絕望的禱告之後，明白了一件事：沒有人會聽見他的尖叫或禱告。

29　指揮官

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一

今天是今年白晝最短的一天，但是對哈利&iddot;霍勒警監而言，今天還沒開始就已無比漫長。

他得知哈福森的死訊之後，走到屋外，跋涉穿越厚厚的積雪，走進森林，坐下來怔怔地望著破曉的天空，希望寒冷可以凝凍、緩解，或者至少麻痺他的感覺。

他走回屋子。瑪蒂娜只是看著他，眼中帶著問號，但未發一語。他喝了杯咖啡，吻了吻她的臉頰，坐上車子。後視鏡中的瑪蒂娜雙臂交疊，站在臺階上，看起來更為嬌小。

哈利開車回家，沖了個澡，換上衣服，在咖啡桌上那沓檔案中翻找了三次，最後宣告放棄，同時感到困惑不已。從昨天開始，他已不知道往手腕上看了多少次時間，卻只看見手腕上空無一物。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莫勒的手錶，這塊表還正常運轉，暫時可以拿來戴。他開車前往警署，把車停進車庫，就停在哈根的奧迪轎車旁。

他爬樓梯上六樓，聽見中庭裡迴蕩著說話聲、腳步聲和笑聲，但一踏進犯罪特警隊，門一關上，就好像聲音被調到靜音一樣。他在走廊上遇見一位警官，那人看著他，搖了搖頭，又默默地往前走。

&ldo;嘿，哈利。&rdo;

他回頭看見託莉&iddot;李。他記得託莉好像從未直接叫過他名字。

&ldo;你還好嗎?&rdo;託莉問道。

哈利正要回答，張開了嘴，卻突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ldo;今天簡報過後，大家聚在一起悼念。&rdo;託莉用輕快的口吻說，彷彿是在替哈利掩護。

哈利點了點頭，表達無聲的謝意。

&ldo;也許你可以聯絡貝雅特?&rdo;

&ldo;沒問題。&rdo;

哈利站在辦公室門前，他一直懼怕這一刻的到來。他開門入內。

哈福森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靠著椅背上下晃動，彷彿等了好一段時間。

&ldo;早安，哈利。&rdo;甘納&iddot;哈根說。

哈利把外套掛在衣帽架上，沒有回答。

&ldo;抱歉，&rdo;哈根說，&ldo;很爛的開場白。&rdo;

&ldo;有什麼事?&rdo;哈利坐了下來。

&ldo;我來致哀。今天的晨間會議上我也會公開表達遺憾，但我想先當面跟你說。傑克是你最親近的同事，對不對?&rdo;

&ldo;是哈福森。&rdo;

&ldo;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