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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馬地亞&iddot;路海森。&rdo;馬地亞補上一句,雙眼盯著哈利。
&ldo;我應該認識你吧?&rdo;哈利說。
&ldo;去年夏天在蘿凱家的庭院派對上,我們見過面。&rdo;哈利聽見蘿凱的名字從別人口中說出,不由得怔了一下。
&ldo;是嗎?&rdo;
&ldo;那個人就是我。&rdo;馬地亞用低沉的聲音含糊地說。
&ldo;嗯,&rdo;哈利微微點頭,&ldo;我在流血。&rdo;
&ldo;瞭解。&rdo;馬地亞皺起面孔,露出嚴肅且同情的表情。
哈利捲起褲管:&ldo;這裡。&rdo;
&ldo;啊哈,&rdo;馬地亞露出有點茫然的微笑。&ldo;這是怎麼弄的?&rdo;
&ldo;被狗咬的,你能治好它嗎?&rdo;
&ldo;需要做的治療不是很多,血已經止住了,我可以幫你清理傷口,擦點藥。&rdo;馬地亞彎下腰去。&ldo;從齒痕來看,有三個傷口。你最好打一針破傷風。&rdo;
&ldo;它已經咬到骨頭了。&rdo;
&ldo;對,通常會有這種感覺。&rdo;
&ldo;不是,我是說,它的牙齒真的……&rdo;
哈利頓了一下,從鼻子呼了口氣。這時他才驚覺馬地亞認為他喝醉了。難道馬地亞這樣想不對嗎?哈利身上的外套被扯破,腿被狗咬傷,外加酗酒的壞名聲,口中還噴出酒氣。馬地亞會不會去跟蘿凱說,她的前男友又喝醉了?
&ldo;咬穿了我的腿。&rdo;哈利把話說完。
4 出發
十二月十五日,星期一
&ldo;trka!(快點!)&rdo;
他在床上驚坐起來,聽見自己的叫聲在飯店光禿禿的白色牆壁之間迴蕩。床邊桌上的電話正響個不停,他抓起話筒。
&ldo;這是電話鬧鈴服務……&rdo;
&ldo;hvala(謝謝。)&rdo;他說,儘管他知道那只是電話錄音。他身在薩格勒布,今天準備前往奧斯陸,去執行最重要的任務,也是最後一項任務。
他閉上眼睛。他又做夢了,不是夢到巴黎,也不是夢到其他任務,他從不會夢見任務。他夢見了武科瓦爾,夢中總是秋天,總是陷入圍城戰事。
昨晚他夢見自己在奔跑。一如往常,他夢見自己在雨中奔跑。那天晚上,他們在嬰兒病房鋸斷父親的手臂,儘管醫生宣佈手術成功,但四小時後父親就死了。他們說父親的心臟剛剛停止了跳動。於是他離開母親,奔入大雨滂沱的黑夜,他來到河邊,手裡拿著父親的槍,朝塞爾維亞軍的駐地前進。敵方發射照明彈,朝他開槍,但他一點也不在乎。他聽見子彈射入地面,消失在他腳邊,接著他就掉進一個大彈坑。水吞沒了他,也吞沒了所有聲音,四周一片寂靜。他不停地在水中奔跑,卻只是原地打轉。他感覺四肢僵硬,睡意令他麻木。他看見漆黑之中有某個紅色的物體正在移動,猶如鳥兒以慢動作振動翅膀。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裹著羊毛毯子,一顆光禿的燈泡隨著塞爾維亞軍的炮火攻擊而來回晃動,小塊泥土和泥灰掉落在他的眼睛和嘴巴上。他吐出泥灰,這時有人彎下腰來,說波波上尉從積水的彈坑中親自把他救出來,並指了指站在碉堡臺階上的禿頭男子。男子身穿軍服,脖子上圍著紅色領巾。
他再度睜開眼睛,看了看放在床邊桌上的溫度計。雖然櫃檯服務員說飯店維持暖氣供應,但自從十一月以來,客房內的溫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