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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上路，沈瓊樓發問道：&ldo;敢問提督，太子去哪了？皇上特地叫我過去是有何事？&rdo;

蘇沅道：&ldo;侍讀問的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今兒早上聖上抽查太子功課，本來還算滿意，但突然有個東宮的奴才跑出來，懷裡抱著的是一些雞零狗碎的玩意，聖上起了疑心，便命人搜了東宮，發現好些殿下尋常玩樂的東西，一怒之下把太子帶到嘉明殿責罵，叫您過去…估計也是要問這事兒。&rdo;

如果是王爺犯錯，倒黴的都是長史，太子犯錯，倒黴的就是像她這種近臣，難怪方才那個內侍敢跟她不陰不陽地說話，其實方才從那內侍表現她都猜出這回過去沒甚好事。

沈瓊樓心裡叫了聲苦逼，但覺著這事兒透著蹊蹺，狐疑道：&ldo;這也不對，東宮裡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早不拿晚不拿，偏偏挑皇上在的時候把太子的玩意拿出來…&rdo;別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吧？

當然最後一句她沒說出來。

蘇沅笑著說不知，沒多一會兒已經到了嘉明殿，皇上的怒罵聲從裡頭傳了出來：&ldo;…枉你身為太子，卻整日耽於玩樂嬉戲，一門心思撲在這些不著調的玩意上，簡直不知所謂！&rdo;

蘇沅把她送進去就轉身走了，沈瓊樓硬著頭皮走進去，就見裡頭砸落了一地的棋子琉璃珠子等零碎玩意，她忙忙地跪在殷懷瑜的身邊行禮，昭睿帝本來已經罵到尾聲了，見到她又開了新一輪的火。

&ldo;沈侍讀，你身為太子伴讀，難道對太子沉溺玩樂荒廢學業沒有半點察覺？！你明明有所察覺，不但不履行侍讀之只能，反而幫著隱瞞，要你何用！&rdo;

這簡直是躺槍，她最近都沒在宮裡，太子的事兒她怎麼可能知道，再說了，十五六歲的孩子，下個圍棋打個琉璃珠子能值得什麼？又沒有影響學業。

不過這些話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她請罪道：&ldo;是臣糊塗，臣這些日子沒在宮裡盡到侍讀之職，也不能悉心敦促太子學業，臣甚是惶恐。&rdo;

太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緊抿著唇，指甲陷進肉裡，神色卻滿是漠然，聽到他責罵沈瓊樓的時候才微微變色，她一邊請罪一邊還得死死扯著他的衣裳下擺，生怕他一時衝動作出個好歹來。

昭睿帝聽完這話才想起來她這些日子沒在宮裡的事兒，神色略微和緩了些，他下首立著個穿靛藍皇子常服的十七八歲少年，見眾人都不言語，躬身遞了茶盞過去，低聲勸慰道：&ldo;父皇息怒。&rdo;

昭睿帝對著三皇子殷懷錦臉色才稍稍和緩些，淺淺抿了口茶，就聽殷懷錦繼續勸慰道：&ldo;太子如今雖已十四了，但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好玩些也無可厚非，還不都是底下人教唆的，您可別因著這個責罵三弟。&rdo;

這話明著是勸慰，但暗裡倒像是說殷懷瑜昏聵無能，只知道聽下人讒言，而且都十四了還沒把心思往正道上用。

果然，他說完之後昭睿帝的臉又黑了，沈瓊樓剛當侍讀的時候見過殷懷錦一次，當時真沒瞧出來他是這種綠茶婊啊。

昭睿帝用力放下茶盞，任由裡頭的茶盞潑灑出來，大聲叱罵道：&ldo;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你從小到大請的師傅都是當世大儒，沒成想竟把你教成這般沒出息的模樣！&rdo;

本來他挨罵也是家常便飯，但這回當著殷懷錦的面責罵，他一個沒忍住就衝口道：&ldo;兒臣縱然有錯處，但這些日子也是披星戴月不曾懈怠了！憑甚…&rdo;

沈瓊樓在後面死死地扯著他不讓他把後半句倒出來，要是在尋常人家兒子跟老子頂嘴最多挨幾下，但這不是尋常人家，兩人更不是平常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