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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自動過濾了他的稱呼，腦子裡把京裡拔尖的酒樓搜尋一遍，正準備開口，忽然臉色一僵，顫巍巍地撫上了自己的荷包，果然只剩了幾顆碎銀子和幾十枚銅錢，這些錢吃點路邊小店綽綽有餘，去達官貴人常去的館子那她估計要留在那洗碗了。

答應了請人吃飯，自己卻沒帶錢，再沒比這更尷尬的時候了。殷卓雍瞧出她臉色有異，卻並不開口，只等她自己說話。

沈瓊樓腦子冒出個歪主意來，掩嘴輕咳了聲，抽著眼皮子開了口：&ldo;王爺…您知不知道…不光高樓裡的珍饈佳餚好吃，那些山野食肆的小吃也別有風味。&rdo;

殷卓雍挑了挑眉梢，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她按著荷包的手上：&ldo;你想說什麼？&rdo;

沈瓊樓頓了下，支支吾吾地道：&ldo;這，這不是快到月底了…&rdo;她尷尬地垂著頭：&ldo;錢…快花完了。&rdo;她想了想，又補救道：&ldo;其實天橋口那邊的小吃也真不錯。&rdo;

殷卓雍兩手優雅地交疊著，神情古怪地看著她：&ldo;你是沈家嫡女，竟還缺這些身外之物？&rdo;

沈瓊樓恨不能以袖遮面，紅著臉道：&ldo;沈家不缺錢，我缺啊。&rdo;

沈家為了培養子弟艱苦奮鬥的精神，每個月的花銷家裡只給她五兩，而她當侍讀的薪俸也不多，還不如她的月銀的，所以每個月統共不到十兩，要在尋常人家還有不少富裕，偏她每個月要打點的也不少，不過她大哥二哥的更少就是了。

沈老夫人當初給的早就用完了，陳氏倒是有心貼補，也被她老人家攔住了：&ldo;你別慣的她又故態復萌，她原來見天兒地出去作妖，還不是你和老大媳婦整日的貼銀子。&rdo;婆母發話，陳氏自不敢不應，也就只能看著寶貝閨女每天寒酸地揣小几兩銀子出門。

沈瓊樓臉帶訕然地說完，又鬱悶地歪頭嘆氣：&ldo;這是祖父那輩定下的規矩，連我爹年輕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rdo;

殷卓雍微揚了揚唇：&ldo;沈家老侯爺倒是個妙人。&rdo;

她本以為這回鐵定要被趕下車了，沒想到他輕聲吩咐道：&ldo;去天橋口。&rdo;

沈瓊樓眼神詭異地看著他。

原身是個路邊攤的狂熱愛好者，她不費什麼力氣就找到家味道不錯的小店，在現代速成蒼蠅館子，和殷卓雍走進去，先要了兩碗魚湯麵，又陸陸續續點了好些蟹黃包子煎白腸之類的小吃‐‐雖然貴的吃不起，但小吃還是管夠的。

殷卓雍縱然隨性，但到底是宮中的貴人，一飲一啄自有定數，來這種地方倒是頭回，但也不見半分不適之態，施施然坐下等著人服侍。

沈瓊樓瞧得十分感慨，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就帶了貴氣，就算穿粗麻衣裳也擋不住通身的雍容氣派。

店主麻溜的先把面上來，魚湯麵是用鮮美的鯽魚湯做的，裡頭別出心裁地放了幾隻大蝦和半顆雞蛋，撒了把青綠的蔥花，紅綠黃色香味俱全，用筷子稍稍一撥弄，那撲鼻的鮮美味道就透了出來。

沈瓊樓是麵食控，見到麵條就忘乎所以，隨意招呼幾句就低頭開吃。

殷卓雍目光掠過陳舊的桌椅和不怎麼幹淨的店面，難得遲疑一瞬才動了筷子，麵條勁道，湯汁鮮美，只是他不怎麼愛吃這個，倒是端上來的涼糕味道不錯，他難得多吃了幾塊。

雖然主食不怎麼合口，但並不影響他的心情，看她吃飯也很有意思。

小胖子最近雖然瘦了很多，但臉頰上的嬰兒肥還在，吃東西的時候臉頰微鼓，嫣紅的唇色鮮亮，白淨的小臉被熱氣燻蒸出微微的紅暈，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