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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般的女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又有誰會拉下臉去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賈之事呢?
「不瞞夫人,我確實有此意。」
姜邈頓了一下,心中琢磨了一下說辭,她如今缺少立足之本,第一反應就是掙錢,倒是真的不清楚會被人看不起。
但是即使她知道,她也不會因此就不做了。在姜邈看來,自立起來養活自己總比完事依附於別人養著更能讓人看得起一些。
姜邈緩緩說道:「近來我常常在想,我這一生生而為女,命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不管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還是夫死從子,做決定的永遠都是男子。所以我想知道,男子眼中的世界,究竟有何不同?」
姜邈的聲音雖然輕柔,但眼中的光彩卻平和堅定。
她說的也不是假話,原本姜邈的一生以及這個時代大部分女子的命運不就是這樣的嗎?
「……男子的世界究竟有何不同?」
武寧侯夫人喃喃重複了一下,心神有些恍惚,這個問題她也從來沒想過。
姜邈容貌不是帶著英氣的面容,整張臉素白如玉,氣質婉約清麗,飄逸如仙,但眼神坦然平靜,有一種內在而不發於外的力量感。
「你真的是一個很……奇特的女子。」
武寧侯夫人頓了一下,選擇了一個偏中性一點的詞,作為對姜邈的評價。
「我現在真的相信你這樣的性子,絕不可能是皇上的人。」
姜邈一笑,對武寧侯夫人好像現在才真正的相信她的話並沒有不高興。畢竟人都是多疑的,何況這樣大的事情呢?
此時武寧侯夫人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對她的信任應該已經到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便是留下的餘地,就像她此時謀求自己的立身之本道理是一樣的。
武寧侯夫人很快將一間鋪子的房契及做生意要用的本錢五百兩白銀一起給姜邈送來了。
感嘆武寧侯夫人行動迅速的同時,姜邈也並不將此視為理所當然,畢竟她本來的打算只是像武寧侯夫人借一定的啟動資金,或者看侯府有什麼店鋪,她看看能不能以方子尋求一下合作來積累資金罷了。
可武寧侯夫人卻給的太多了。
她在宮中的時候,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是兩銀子。如今她身邊的翠竹,乃是武寧侯夫人信任的人,月錢也不過二兩銀子,當然她也會有一些賞錢之類的並未算上。
姜邈打聽和折算了一下,一兩銀子在這個朝代的購買力,大概能抵得上一千元錢左右。
這五百兩銀子就已經是一筆很大數量的錢了,而那鋪子的價值,應該也不低於五百兩的,這錢著實有些多了。
「沒什麼多不多的?你可知道往日裡,世子夫人從頭到腳一身也不下百兩。」
武寧侯夫人都說到了這裡了,姜邈也覺得再推辭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便應了武寧侯夫人的好意。
本打算給武寧侯夫人打上借據,卻被武寧侯夫人拒絕了,言道:「你如今身份乃是武寧侯世子夫人,這若要打借據,要打誰的名?況且這些本就是你應得的,你與世子有救命之恩,那蒸餾烈酒的方子,也白給了侯府,一間鋪子及一些銀錢,並不值得什麼。」
「世子的救命之恩是夫人言重了,不過是一個偏方罷了,我本人並不懂得治病。我孤身依託到侯府,自然也是希望侯府好的。至於那個方子,不是白給了侯府,而是直接公佈出去了,又怎麼能算呢?」
「以侯府的名義公佈了出去,跟給了侯府的沒什麼區別,不用再多說了,就這樣吧。」武寧侯夫人一錘定音。
手握著房契和銀兩,姜邈心中升起的感慨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消除的。
她如今真的非常慶幸,當初做出了出宮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