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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遠處的查票口,那兒在厲害地吵嚷著什麼,好象有幾個人正在被抓走,黃成在他跟前的突然講話,把他嚇了一跳。
他生氣地斜眼打量黃成,以為黃成是剛混進車站,想上那輛即將開往北京的列車(開往首都的列車查得特別嚴,每個車廂門都被把守著,讓持票人一個個地上車),這可絕對不行!他厲聲問:
“沒有車票?咋個進來的?”
“剛下車,從北京來的。”
戰士懷疑自己的耳朵,狐疑地大聲問:
“你究竟是從北京來還是到北京去?”
“從北京來。”
“啊……北京來,剛下車?票呢?”
“丟了,在北京剛上車錢包就遭小偷偷了。”
“列車員咋個辦的?”
“他們知道了沒管我。”
戰士將他上下蔑視,厲聲命令:“走!”
就這樣,黃成輕易地當上了俘虜,跟著雄赳赳的戰士,向較遠處站著的一位中年矮壯軍人走去,那人顯然是個當官的。
在距那軍官還有兩丈多遠的地方,戰士命令黃成站住,一人上前敬禮報告。
那矮小精悍的軍官濃眉大眼、面板黝黑、一臉兇相,他挺胸揹著雙手,聽著戰士的低語,昂首遠遠地狠盯著黃成,末了,在牙縫裡簡潔地吐了幾個字。黃成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也沒打算聽,他已走投無路聽天由命了。
戰士大踏步回來,更雄赳赳了,顯然是奉命要給黃成一個考究的處置。他聲色俱厲地指了一下查票口:“走!”要把黃成帶到外面某個可怕的地方去。
黃成猜到了:站內這廣敞的大棚下沒房子,堂堂的解放軍,肯定在附近有審查、管押人的正式場所,自己馬上就要去到那個不想去的地方了。
他的腿發軟了。
戰士命令黃成:“快!”要拖延著的黃成走到他的前頭去,以便他監視。另一個戰士也主動過來幫忙,兩人緊跟在黃成身後。
查票口,剛才被抓的人已被帶走,眾多的查票員和把門的戰士們已比較清閒,他們見黃成是個被押送的壞人,便沒理他,讓他倒黴地被帶往活該去的地方,有個年輕的女剪票員,還害怕地瞟了他幾眼。
出了查票口,在車站廣場上走了十幾步,黃成突然覺得身後空了。他不知該向哪方走,便停步等待,並轉身看解放軍戰士怎麼這麼慢。
身後根本沒人,他困惑地四處望,不知是自己把押送人搞丟了,還是押送人把自己搞丟了。終於,他發現那兩位戰士已回到了查票口,同幾個戰友及查票員站在一塊,共同欣賞著他的這副蠢相。目光相遇時,那負責押送的戰士一笑,揚手做了個“再見!”轉身進車站去了,黃成也下意識地略略抬了抬手。
好同學的哥哥聽了這段離奇的出站經歷,扶了扶眼鏡,沉思著說:
“如果你一跑反而完了。他們那麼多人,現在廣場上和街上也到處是執勤的,肯定跑不脫。”
他是六五年大學畢業留校當助教的,*開始後不久,得了個聯派觀點,與他弟弟和黃成的派性正好相反。
不過這並不影響黃成對他的崇敬,因黃成從小受慣了他的率領,而且現在他更是一個令人敬羨的老大哥——大學老師。
運動初期,中學生紅衛兵們雖然大造了“臭知識分子”們的反,但事過境遷後的今天,已不能考大學(當知識分子)的無限惆悵,在他們的心底裡卻越來越強烈,他們心中正暗淌著失學的千古淚,面對這位上了名牌大學又因成績優異而留校的高才生,黃成不能不敬羨得近乎崇拜。
前幾個月,成都的*形勢又一次空前大好,好些地方又動了武。如全國各地一樣,搞武鬥的起始者和熱中者,多半是自以為什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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