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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又一個轉眼間,群情激憤的“兵”們,在門診室裡把她推了個暈頭轉向披頭散髮,嚇得幾個正等著她看病的男女農民一跑而光。她不敢對孩子們還手,便終於被前呼後擁地推到全區群眾大會上去了。不一會兒,一塊爭分奪秒趕製出來的大紙牌,被紅衛兵們掛到了她的脖子上,因為她剛才對抗了紅衛兵和紅小兵們的革命行動,也就破壞了無產階級*,地位自然就提高了,牌上的名稱變成了“現行反革命”。由於成年“革命家”們對風情方面的“階級鬥爭”特別重視,有人又咬著筆無恥地爬上臺,在牌上補上了“女流氓”三個字。
那天,作為小鎮“破四舊”的一大豐碩成果,她被批鬥後又遊了街,身後還率領著一大串“牛鬼蛇神”及地富反壞右分子。
從此,她就成了鎮上*不可缺少的人物,一旦需要壞傢伙們去接受批鬥時,民兵和紅衛兵們就定會來揪她。她曾經扭打對抗,曾經想逃跑回老家,態度十分惡劣,結果唯一成功了的,只是不寫交待和長期地緘口不語。有一次,紅衛兵還用竹棍打她,務必要弄出點口供來。按他們的解釋,不觸及她的皮肉,就觸及不了她的靈魂,因為“無產階級*是觸及人們靈魂的大革命”。
不久,進入秋天后,中央公佈了《關於無產階級*的決定》,給全國受*的革命群眾一律*。毛主席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公開發表:“……在五十多天裡,從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領導同志,卻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動的資產階級立場上,實行資產階級專政,將無產階級轟轟烈烈的*打下去,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圍剿革命派,壓制不同意見,實行白色恐怖,自以為得意,長資產階級的威風,滅無產階級的志氣,又何其毒也!”並在上述《決定》中指出:“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也是*的首要問題。”八月三十一日,*在接見外地來京革命師生大會上,公開轉告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打擊的重點,是鑽進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北京大學受工作組壓制的紅衛兵得*後,矛頭直指向了昔日工作組的領導王光美,繼而追擊上了劉'少奇'、鄧'小平'、陶'鑄'。全國受*的革命群眾喜獲昭雪後,自然成了“響鐺鐺,硬邦邦”的左派;官辦的紅衛兵解體,自組的紅衛兵如雨後春筍出現,去幫助革命群眾大抓各單位的當權派。一時間,只要是當權派,都成了壞蛋。
一夜之間,汪秀梅變成了大左派,由於她在每次鬥爭會上都負隅頑抗死不坦白,便榮膺了全縣文教衛生系統中“最堅定的老造反派”桂冠,名噪得在全縣都有了名氣。縣文教衛生局局長,戴著舊草帽,穿著膝上有大補巴的舊褲,以示自己是和群眾心連心的民眾,專程到小鎮上去看望她,召開全醫院群眾大會宣佈給她再次*,並向她深深地三鞠躬。區委書紀,應廣大革命群眾和紅衛兵們的強烈要求,在全區群眾大會上,給她賠禮道歉,為她受到的*,向毛主席請罪,按毛主席的歲數,向毛主席像行七十三個九十度大鞠躬禮,因第一次質量肯定不行,大家不滿意,連著又行了第二遍,只差沒把腰折斷。
群眾也有表示,眾多的戰鬥隊把袖章贈給她,甚至郵給她!只要她承認是他們的成員之一就行。
往後,*向縱深發展,六七年年初,“劉、鄧‘陶”被勝利揪出打倒後,中央頒佈了《關於在無產階級*中加強公安工作的若干規定》,全國頓時掀起了*反革命的高潮。
在這次浪潮中,沒人再敢亂動汪秀梅,相反,她真正所屬的那個群眾組織,還因她而得了福,成了幫公安局抓壞蛋的“廣大革命群眾”。他們在“公檢法‘衛東彪’戰鬥團”'保衛毛澤東和*的戰鬥團'的指揮下,同全國各地一樣,把檔案中規定的:“功擊誣衊偉大領袖毛主席和他的親密戰友*同志的,都是現行反革命行為,應當依法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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