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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月低垂著腦袋，眼睛直盯著地面。

書房再次陷入沉寂之中，菱月屏住了呼吸，手心緊緊攥著。

&ldo;罷了。&rdo;李卿雲的嗓音清冷，&ldo;你既是不願，我也強求不了。我會去同母親說，你今後就留在清風院吧。&rdo;

菱月聞言抬眸望向他，聲音是難以剋制的欣喜:&ldo;多謝公子成全！奴婢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至死也不會背叛公子的！&rdo;

菱月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下來。她在心中默默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退了出去。

李卿雲望著菱月退下的身影。白淨的月光下，她的背影纖細單薄，令人油然生出一股憐惜之意。

他握著毛筆的手一鬆，墨水暈染，一副完好無暇的水墨畫竟就這樣生生的毀了。

書房的光線晦暗不明，他墨色的眸中沉寂如水。

第8章 008

小軒閣內，國公夫人正用著晚膳。

劉媽媽忽然進來道:&ldo;夫人，三公子來了。&rdo;

國公夫人有些意外，她這個兒子這些年來每日裡都忙得很，日理萬機的，今日竟是有空來她的院子。

&ldo;快讓他進來。&rdo;國公夫人面上難掩喜意。

李卿雲一進屋子，就見自己的母親熱情地問他:&ldo;你怎麼有空過來了，用飯了嗎？若是還沒用的話就坐下陪娘吃一些。&rdo;

國公夫人讓劉媽媽多添了一副碗筷，李卿雲坐下之後，她時不時地往他的碗裡夾菜。

李卿雲望著她臉上慈愛的笑容，道:&ldo;母親，我今日來是有話要同你說。&rdo;

&ldo;是關於長言的事。&rdo;李卿雲面色淡然，&ldo;菱月她不願意做長言的通房。&rdo;

國公夫人替他夾菜的動作一頓，生氣地撂下手中的筷子。

國公夫人冷冷道:&ldo;怎麼，她還不願意？她只是區區一個丫鬟，讓她做通房，也是她天大的福氣了，她竟然還不識抬舉。&rdo;

李卿雲淡淡道:&ldo;菱月為人心善實誠，做事也機靈，留她在我屋裡，我凡事也能省點心。此事就算了吧。&rdo;

國公夫人一臉狐疑地打量他:&ldo;你不會也被那個小蹄子迷上了吧？&rdo;

他可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她這個兒子，打小就聰明。四歲便啟蒙，七歲便會作詩，十五歲便中了進士，如今不過才二十幾歲的年紀便已官拜內閣了。京中多少貴婦羨慕她生了這麼一個爭氣的兒子。只是她這個兒子雖然聰明，卻時常沉默寡言，想要什麼或是喜歡什麼，從來不和她這個母親說，所以她也從未猜中過他的心思。他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因為一件事來求她。

李卿雲面色沉靜如水，漠然道:&ldo;兒子沒有，是母親多慮了。&rdo;

國公夫人不大相信:&ldo;當真沒有？&rdo;

李卿雲的語氣依舊平淡:&ldo;菱月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她天生聰明伶俐，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默默地栽培她。母親也知道能得一個忠心不二的心腹並不是什麼容易之事，若是菱月去了長言的屋裡，我便少去了一個得力之人。&rdo;

國公夫人這才相信他，她滿臉愁容道:&ldo;話雖如此，可是你不知道，你那個弟弟，已經被你屋裡的那個丫頭迷的神魂顛倒的，還說出了什麼此生除了她誰都不娶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這丫頭生了這副模樣，留在家中也是禍害。依我看，還是把她發賣了好。&rdo;

李卿雲不贊同道:&ldo;母親不可。菱月怎麼說也是我院子裡的老人了。若是就這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