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桃木劍(第2/2 頁)
書堆到一旁,衣服疊好放床上,符紙和武器放在身側,電子產品置於書桌。
上千年的上清,竟然擺不滿半間臥室。不對,這說不過去,老頭肯定蒙我了,他們絕對有小金庫沒跟我講。
她忽然就委屈了,是真的很委屈。
那股委屈刺激淚腺,朝暉盤腿坐地,垂頭任眼淚滴在褲子上,哭的無聲無息。
老頭總說人間苦要惜福,可她這個無福之人又有什麼東西可以珍惜,血脈親人授業恩師,哪怕老頭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只要能呼吸就是活著,好歹算給她留個念想,好過如今的形單影隻。
可是憑什麼啊,爹孃師父你們拍拍屁股走得痛快,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守著這堆破爛,別家的孩子哪有過得這麼苦的。
不止如此,一邊不能隨意回去祭拜,另一邊連葬在哪兒都不能問,欺負人到一定地步了也不怕逆反心理是吧。
太苦了,連同這眼淚都泛著苦味,她憋了半年,不對,是整整十四年,現下開了水閘,無論如何是關不住的。
女孩縮在屋裡掉金豆豆,小黑和嘀嗒守在門外陪她,哭了好啊,難受了就該哭出來。
過了半晌,朝暉打一個哭嗝,默默起身把東西都規整好,給小黑拴上狗繩,頂著對兔子眼出門。
嘀嗒鑽回懷錶,看樣子孩子是哭餓了,想出門找食吃。他之前是真的擔心,害怕朝暉暴怒傷心之下會不管不顧地跑到東北,但她表現得太鎮定,反而更讓人發愁。
玉承走後,朝暉留在村裡,睿潤如今是村長,承朝的事情她沒瞞著老村長,他聽聞後只是沉默良久,然後指使睿潤帶著朝暉去祠堂查族譜。
季氏的輩份是早就定好的,歷代上清弟子對照族譜,朝暉自然知道下一任命定的徒弟是哪代。排到暉字輩得三代,只要沒有超速上車的小年輕,離第一個出生估計至少還有二三十年,留給她的時間還算充足。
總之,做事條理板正,做人恭敬有禮,完全看不出近期痛失至親。現在朝暉徹底成了孤兒,不哭不鬧的孩子更讓人心疼,今天這頓大哭讓一鬼一犬的心總算回到原位。
以前覺得自己過得慘,比起這個孩子,其實算是幸福,好歹生前父母健在夫妻和睦兒女雙全。
秋天的陽光裡,女孩邊揉眼睛邊任由大狗溜自己,岑今祿站在不遠處的窗前,靜靜地看著她。
“佘老,既然承朝沒了,託付的東西找機會交給孩子吧。”岑今祿開口跟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說道。
佘雨舟嘆口氣,點頭沒說話。
岑今祿倚著窗,帝都今兒是天高氣爽,雁園裡不時傳來年輕人打鬧的聲音,他手敲窗臺,用戲腔唱: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徵。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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