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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仍在拾掇茵席。朝會地點本來是在公宮,由於父親近來身體不佳,這種臨時會面便改在了他的宮室裡。

膳食已經備好，待我和父親入席坐下，寺人們便魚貫地將食器呈了上來。剛擺好，外面有人來報，說益到了。

我看看天色，似乎申時剛至。玩味地猜想，益知道父親要見眾臣，這種場合他從未被允許參加，於是隻瞅準了用飯的時候來……這做法倒是很識趣。

未幾，益進來，一番見禮後，父親吩咐他在下首入座。

我打量著益，發覺他的頭髮有些顯亂，像剛從外面回來。

&ldo;孺子從何而來？&rdo;父親和藹地問道。

&ldo;益自泮宮而來。&rdo;益答道：&ldo;君父昨日問起泮宮學子she術，益今日前往檢視。&rdo;

&ldo;哦？&rdo;父親看著他：&ldo;孺子所見如何？&rdo;

益道：&ldo;師氏言，泮宮學子向來甚重she御，今日益往觀之，中侯者十之七八，誠無虛言。&rdo;

父親捋須而笑：&ldo;如孺子所言，仲秋泮宮會she，卻是可待了？&rdo;

益在座上略一欠身：&ldo;益淺見。&rdo;

&ldo;彼時，孺子可為司she。&rdo;父親道。

司she？我愣了愣，記得往年泮宮司she都是由觪擔任的。瞅瞅益，我終是忍不住，開口問父親：&ldo;不知今年長兄司何職？&rdo;

父親笑了笑：&ldo;彀父往宗周覲見，仲秋未必歸國。&rdo;

我一訝。

父親卻沒再說什麼，回過頭去讓寺人盛水來，滿面和色地招呼我們洗漱用膳。

我看著面前的菜餚，心裡狐疑不已。父親的意思很明白，觪下月也未必回國。居然要拖這麼久……我悶悶地往俎上切肉，觪不在，父親又體弱，如果出些什麼事……正想著，我忽然發現對面的益正看過來。

目光相接，他停頓片刻，即淡淡地瞥開，若無其事。

晚上，我回到宮中，立刻讓人將觪暫不回國的訊息告訴齊央。沒過多久，她匆匆地出現在我的宮中。

&ldo;太子果真要在宗周待到仲秋之後？&rdo;還沒坐穩，她便開口問我。

&ldo;然。&rdo;我點頭。

齊央蹙眉，輕輕嘆氣：&ldo;諸侯朝覲，未有定時。想從前，我君父兩月不歸也是常有，可如今杞國事情不定，太子卻拖延在外……&rdo;

我沉吟，輕笑：&ldo;倒也無妨，長嫂若傳書於兄長，將國中之事告知，兄長或將歸來也未定。&rdo;

&ldo;傳書？&rdo;齊央一愣，隨即展眉，稍頃，卻又黯下。她為難地看我：&ldo;莊，可我從未致書與人，不知如何成文。&rdo;

我笑起來：&ldo;那有何難。&rdo;說著，起身到架上拿來一卷空白的竹簡，遞給她：&ldo;書信不過傳話之物，長嫂將心中所想一一寫下即可，無甚難事。&rdo;

齊央眼睛一亮，點點頭，隨即讓寺人調來膠墨，伏在案上認真地寫了起來。

我在旁邊隔了一段距離瞅著，只見她斂容沉思，寫寫停停。幾行之後，像是已經把事交代完了，竹簡卻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樣子。

齊央抬起頭來，看看自己寫的東西，轉過頭來，微窘地問我，能不能在寫點別的瑣事？

我說能。

齊央復而埋頭。又寫了一陣，她又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