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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如墜寒潭,腦子裡也一片空白,下一息,被內心的恐懼驅使的長歌,忍不住回身往外逃去。
然而,尚未來得及轉身,她的身子已被孟清庭扶住,孟清庭對她斥道:「見到王爺竟不行禮,為父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嗎?」
說罷,拉著長歌一起上前來到魏千珩的面前,施禮道:「下官攜小女簡寧見過殿下。」
魏千珩抬手免禮,眸光落在他身後的長歌身上,狐疑道:「孟大人也帶令媛前來用膳,真是好巧——不過,本王卻是聽說,孟二小姐最近同母住在郊外的田莊上,怎麼又在這裡?」
孟清庭心裡一怔,卻是沒想到魏千珩竟是知道庶女被罰的事。
但他老奸巨滑,心思轉得極快,臉上對著魏千珩露出羞愧的哂然來,爾後側頭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一眼身邊的長歌,對魏千珩歉然道:「因著上次的事,京城裡到處都在議論下官家這樁家醜……下官教女不善,實在無地自容,只得將她與其母趕到莊子上去閉門思過,卻不想她那不安分的母親,又攛唆她悄悄回來向我求情,被我訓斥拒絕,這才沒臉見人要羞憤離開……」
魏千珩一眼看過去,長歌帶著冪籬的形容與上次他在朱雀後巷見到的孟簡寧,倒是相差無幾。
況且,對方是未出閣的姑娘,他也不便盯著打量,所以根本沒有想到冪籬下的人,會是長歌。
先前魏千珩還在因為孟簡寧受罰一事心生內疚,此時剛好撞見她回來向父親請求,於是順水推舟道:「本王與孟二小姐也有過一面之緣,上次之事,也怪本王魯莽認錯了人,才讓二小姐陷入難堪之地,所以敢請孟大人看在本王薄面上,免了二小姐之過,放她歸府。」
孟清庭此時最怕是被面前的燕王認出長歌來,只盼著趕緊帶她離開這裡,所以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連忙道:「殿下親自開口替這個不肖女求情,真是折煞下官,如此,下官就遵從王爺之命,原諒這個不肖女——」
說罷,回頭對長歌斥道:「還不快給王爺謝恩!」
長歌悶著嗓子小聲給魏千珩道了謝。
恰在此時,衛洪烈也上樓來,孟清庭趕緊帶著長歌告辭下樓去了。
與魏千珩擦身而過時,長歌身上淡淡的藥香讓他心口莫名一窒,連著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在心頭瀰漫。
不覺,他收腳回頭看去,目送著父女二人下樓離去。
直到下樓來到一樓大堂,長歌快窒息的心口才喘過氣來,回頭朝樓上一前一後進到包間裡的兩人看去。
冪籬下的眸子裡充滿驚疑,長歌不明白魏千珩怎麼會與衛洪烈一起上酒樓,兩人明明是對敵來著。
難道是魏千珩還相信著衛洪烈的話,沒有放下自己還活著的執念?
心口悶悶的痛著,長歌心酸的想,那怕他知道自己還活著又能怎麼樣,一切都變了,回不去了……
孟清庭見她腳步滯下,順著她抬頭的動作看到了樓上剛剛關上門的包間,眸光沉下,意味難明。
走來酒樓,外面已完全落黑,可汴京城的夜晚更熱鬧,到處燈火通明,繁華的銘樓門前,更是車水馬龍。
孟府的馬車停在外面,孟清庭遲疑片刻,看著孤單站在門口的長歌,心裡終是生出一絲不忍來,上前道:「你如今家在哪裡?為父送你回去罷。」
終歸,他還是沒有開口讓這個流散多年的女兒回孟府的家裡去。
長歌的身份太過敏感,若是讓人知道她還活著,甚至還是他孟家的女兒,只怕整個孟府都難逃一劫。
長歌如何不明白孟清庭心裡的顧忌,她慘澹一笑,冷冷嘲諷道:「孟大人既然擔心被我牽累,又何必假惺惺要送我,不怕被人看到你與死罪之人共乘馬車嗎?」
說罷,她不再理會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