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染池…(第3/5 頁)
關勞動改造的規章制度,監獄裡邊的勞動專案是各監區大隊輪著來的,半個月換一次,比如上半個月你在穿手串摳核桃,可能下半個月就會被分去做針織裁衣服。
梁炎東所在的一大隊是前幾天才被換到粗染工廠的,反正他們這些人,最晚歸到一大隊的到現在也有個一年半載了,都是成手,換到哪裡也不用廢話,說幹就幹,帶著這幫人的管教們除了每天要提防這些人一言不合就動手外,其實相對其他監區省心不少。
可是無論平時再怎麼省心,人命的官司碰上一次,那都是個極大的心理陰影,以後想甩也不太容易能從記憶裡甩出去了。
何況,他們今天碰上的,還是這麼一起匪夷所思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命案現場……
工廠裡面本來就陰暗,加上天氣不給力,場地又不比一目瞭然的活動室,剛一停電,幾乎在同一時間,管教就乍然吹響了集合哨,那哨子尖銳刺耳的聲音震得人耳膜跟著發顫,因停電而迅速放下手中工作,手上多多少少都沾著染料的犯人們小跑著到管教面前去集合。
哨子停住,吵吵嚷嚷的工廠一下子靜下來,只聽見管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個個點著犯人們的名字,一聲聲「到」從擺列站好的灰色囚服方陣裡此起彼伏地冒出來,起起落落的音節幾乎在無形中連成一道流暢的波浪線,直到管教點「穆彥」的時候,波浪線被這個名字乍然斬斷,管教抬頭,目光中透著嚴厲的審視,在眼前的囚犯中飛快地搜尋一圈——
「穆彥?」
「……」
「穆彥呢?!」
中午圍在代樂山旁邊聽八卦的眼鏡男猶豫著舉手:「報……報告!穆彥中午不是被獄警帶走了麼?一直……一直沒回來吧?」
他這麼一說,點名的管教才想起來,對於穆彥這個尋釁滋事的慣犯,今天的事兒,沒有三天的禁閉他回不來。
像是微不可查地放下心來,管教吁了口氣,瞭然地點頭,沒再說話,低頭看手裡的本子,準備找到排在穆彥後面的那個犯人,接著點名。
這就造成了有那麼幾秒,整個工廠都在落針可聞的沉寂之中。
因為雅雀無聲,所以突然有了那麼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動靜,就格外容易引人注意。
就在沉默的這麼幾秒鐘,不止一個人,都聽見了彷彿吊著重物的粗布被掛在木桿子上,不堪重負左右搖擺晃蕩的聲音……
嘎吱……嘎吱……
那聲音一下一下非常規律,卻無端端的讓人牙酸,隔了幾秒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好奇,偷偷轉頭四下尋找聲源——
這一找不要緊,找到的目標的剎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爺們兒卻突然極盡恐慌地猛打了個哆嗦,惶惶大叫起來!
「人!穆穆穆……是穆彥!他在上面!」
什麼上面?
在哪上面?
犯人連著管教,在工廠裡緊急集合點名的所有人都轉頭,朝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看還好,一眼看過去,如同冷水被澆進了油鍋,所有人立刻就炸了!
——本來應該在副監區長辦公室接受教育,然後被獄警帶到禁閉室關押的穆彥,竟然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體被一根還沒染色的粗布繞過脖頸吊在了房樑上!
他頭顱低垂,四肢也自然地向下垂著,被吊在那裡完全是束手待斃的姿勢,沒有任何要掙扎的跡象,整個人如同一個蒼白而破敗的布偶,身體隨著勒住他脖頸的那根布條機械性的擺動而晃動。
嘎吱……嘎吱……
除了布料摩擦木質房梁的聲音外,細微卻刺耳的,布料不堪重負而之間崩斷的聲音,絲絲縷縷地夾雜進來,像無數把鐵刷子,生生從人後背上刷下一層皮肉來,足叫人渾身發抖,脊背發寒。
在穆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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