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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的血管,而從那些血管裡散出的,正是尕子久違了的,絕不同於野獸身上的,散著香甜味道的血液。而村裡的人,因見到那個奇怪的人,反而緊緊地跟在他們兩人身邊。
像是一個怕被人現自己在偷窺的小孩子,尕子緊張地壓低腦袋,跟在那人的身後,不敢看任何人。
晚上,他們借宿在一個農人家裡,那家的女主人在給他們盛飯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一隻碗。破碎的碗茬在那女人的手上劃出了一個傷口,當血液湧出傷口的時候,村裡人的噩夢,同時也是尕子的噩夢開始了。
當尕子最後清醒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只是一地的死屍,全村的人一個也沒有活下來。而尕子自己,正抱著一個小女孩,嘴剛剛從女孩的頸側離開。
尕子瘋狂地嘔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最後他看到了那人,那人正一臉欣賞的表情,微笑著看著尕子。
這令尕子又想起了自己所在的那支馬隊,尕子猛然明白過來,那晚就是這個人殺光了馬隊的人,而自己現在,也已經變成和他一樣的人,自己一個人殺光這個村裡所有的人。
憤怒和委屈讓尕子跳起來,揮舞拳頭向那人衝去,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揮手,尕子便被甩出去很遠,摔在地上。尕子再衝,然後再摔,不知迴圈了多少次後,尕子氣喘吁吁的再也站不起來了。那人這才好整以暇地走到尕子身前,伸手抓起尕子,幾個起落後,已經隱入了深山不見了。
這時,東方的天際,剛剛露出一抹曙光。
從那以後,尕子拒絕接近任何有人的地方,但還是不可避免碰上進山打獵或採藥的山民,後果只是令尕子更加的愧疚和後悔。
這樣的日子漫長而枯燥的持續著,尕子記不得已經過去了多久,但他現自己似乎沒有一點變化,仍然是剛離開父母時的那個年紀的樣子,只是臉色已經變成了和那人一樣的蒼白。
這時,尕子已經跟著那人學會了他的語言,而且在那人不斷外出回來後,還教會了尕子另一種語言,據那人說是中原話,是在大山東方的那一大片土地上,大多數人都在講的語言。
尕子也知道了那人名字叫肖恩,肖恩·岡格羅。而肖恩也給尕子取了一個名字叫羅克韋爾,羅克韋爾·岡格羅,不過大部分時間肖恩都叫他洛克。
肖恩告訴了尕子(現在叫洛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很久以後,洛克才知道他聽到的這些意味著什麼,但到那時,事情早已經不受洛克的控制了。
肖恩顯然也不是個喜歡群居的人,即便是和洛克呆在一起。
當洛克能夠自己捕食獵物的時候,肖恩便開始頻繁獨自外出,但從不和洛克說外面的事情。洛克所能擁有的所有記憶,就是自己是從一片大草原上來的,在自己家鄉的南方,就是自己現在所在的這片大山的東方,是一個叫做周的龐大國家,那裡有很多富有的國王,並且經常相互打仗。洛克一直都記得,他們曾遇到過的叫秦王國的那些虎狼軍隊。
又不知過了多久,洛克早已習慣了現在的這種生活,有時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頭野獸了。唯一的消遣,是肖恩不斷教給他的一些拗口難懂的,叫咒語的東西,以及透過這些咒語,他所得到的強大的力量和各種古怪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肖恩急匆匆地趕回來,只對洛克說了一句話:“快走。”然後帶著洛克一路向西。這時的洛克,已經基本上不害怕陽光了,只是仍然十分討厭站在陽光下。
匆匆向西的行程,持續了很長時間,但肖恩每當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一天,便又會滿臉驚惶地帶著洛克繼續向西。到最後,連續的急趕路,使洛克已經十分虛弱,實在無法跟上肖恩的腳步。
這天,肖恩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看著疲累不堪的洛克,嘆道:“我們要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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