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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離給她提供做好的住處、最好的藥劑、最精緻的食物,並跟下屬再三強調要照顧好她,滿足她任何要求。
但北離很少露面,整整一個多月,也只是象徵性地來過兩回。
北離曾經解釋過,說自己有事情要忙。
可一旦鈴緋追問她在忙什麼,對方卻只有長久的沉默。
得不到答案,索性也就不再問。
她其實明白,以她們兩個當時窮途末路的處境,根本沒什麼可忙的。
鈴緋有時會盯著胸口發呆,那朵嫣紅的玫瑰已經枯萎了大半,只剩下最後一片嬌嫩艷麗的花瓣,在其他乾枯花瓣的襯託之下,有幾分苟延殘喘的味道。
這讓她覺得恐懼。
她不怕疼,亦不怕死。
她唯一害怕的,是成為一顆棄子。
如果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能為北離發揮價值,那麼也算值得。
抱著如此心態,她站在歸墟的的山頂,對北離說出了那句話。
「我為了殿下萬死不辭。」
說完之後她又突然覺得十分疲憊,甚至連北離要說的話都不想再聽,就匆匆離去了。
她本就是在淤泥裡長大的人,重新爛在泥裡也沒有關係。
但北離不同,她就應該高高在上,華麗驕矜,受萬人敬仰。
北離想要的,是權傾天下,萬裡江山。而她自始至終,也只想護得她一世周全。
如同鈴緋預想中的一樣,那是一場註定有去無回的旅途,結局慘烈,甚至沒能來得及與北離好好告別。
被鐮刀貫穿身體的那一刻,疼痛如同潮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幾乎要將她單薄的身體撕裂。
鈴緋仰面躺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
黯淡的天光落入澄澈的淺色眼眸,又很快消散殆盡。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她在想什麼呢?
好像,記不清了……
「姑娘,到地方了。」
「小姑娘?你在聽嗎?」
鈴緋回過神,正對上斜前方計程車司機關切的目光。
司機是個慈眉善目的大叔,見她半天沒說話,還以為她是暈車了,又是給她拿礦泉水,又是找暈車藥。
鈴緋說:「我沒事,謝謝。」
她至今也不太懂人類為什麼會對陌生人抱有善意,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份善意,每每遇到都會不知所措。
比如現在,她的反應就是掃碼付錢的時候多給了10塊,然後在司機一迭聲的拒絕裡快速跑下了車。
「看看想加點什麼。」
一張選單被推了過來,上面幾個她喜歡的菜已經被打上了勾。
北離坐在她的對面,眉眼含笑,米白色的長風衣搭在一旁座椅靠背上。
此時距離鈴緋與北離相識已經有一個多月,她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單獨見北離了,但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漸漸習慣。
習慣了有個人隔三岔五便會找她出來,有時候是吃飯,有時候是看電影,有時候只是單純地在街上走一走。
這就是……被追求的感覺?
好像也不錯。
鈴緋想著,回答道:「我看看。」
她的視線從北離胸口的吊墜上收回,落在選單上。
每次出來北離都會戴著那個愛心吊墜,不知道是否對她意義特殊。仔細看的話,心形的邊緣有一條細細的縫隙,像是能從中間開啟。
裡面該不會是自己的照片吧。
鈴緋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隨即又很快打消。
不對,第一次見到北離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戴了這個吊墜,應該跟自己沒什麼關係才對。
鈴緋在選單上勾了一筆,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