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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白笑道:「嚇著你了?」
隋輕絮蹲跪在他的藤椅邊,伸出了發顫的指尖,去碰他的鬢角,「王兄你這又是何苦?」
「是我的錯。」
隋白長長地嘆了一聲,望向身側那幅美人圖,靜默了片刻,復含笑看著隋輕絮:「當年的許多婢女讓我放出府去了,其實她們也不難再找回來,只是我對記憶之中的柳氏一直太過於信任,就沒想到,竟是她在雙成面前搬弄是非,一直慫恿雙成接納她為妾。暗中挑撥雙成與我,說了許多幼年時我們兩家的交情,我們青梅竹馬的情誼。」
那時她已嫁了人,隋白卻還是一意孤行將她接回府裡來,配合柳氏那些似是而非對她有利的話,天長日久,雙成起了疑心。再加上他對柳氏一向信任,為了報恩,待她自是敬重,偶爾份例逾越常理之處,作為府中主持中饋的王妃,雙成想必又是傷心又是難堪。雖然他從沒提起過納妾之念,但他的種種所作所為,他不說,怎能怨雙成看不清?
隋輕絮語調哽咽,怔怔地凝視著王兄消瘦的側顏:「所以王兄現在知道了,將柳氏趕了出去?」
隋白道:「太晚了一些。不過,她因我落下寒疾,這恩情已經還清,我厭煩再見她了,以後可以不必再見。」
只是施恩之人,仍然是以德報怨的雙成。
她那麼好,他卻……更加無顏去見她了。
柳氏走的那一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說她這十多年來對他始終如一日的心意,說她的身體已經痊癒,她只盼著留在他的身邊,為他生兒育女,陪伴著他,使他不再孤單。她可以不要妾侍的身份,為僕為奴也都心甘情願,只求郡王給予她一個機會,一個容身之所。離了他,她亦無處可去。因為寒疾,她的先夫厭惡她,寵妾滅妻,她才落得如此地步。
她知道隋白是有惻隱之心的人,抓住了寒疾之後,便一個勁不放,一直哭訴她因為寒疾當年在夫家受的種種委屈。
可是一直到嗓子都哭啞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隋白才終於俯身,冷靜地盯著柳清漪,道:「柳氏,我是負你良多,但當初你嫁給你的丈夫非我所願,我也一直設法在補償你,可是你在雙成面前搬弄是非,致使她和我分開,已讓我生不如死,如今你的病更是已經痊癒,我肯與你兩清,已是對你的仁慈了。你說你無處可去,我可讓你安置你的去處,你說你下半生無可仰仗,我可以給你足夠的金銀,但你此生莫再出現在我面前。」
柳氏徹徹底底地傻住了,一直待她敬重的郡王,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從他的目光裡看出了怒意和憎惡,她像個食嗟來之食的乞討之徒,可笑可憐至極!
也是從柳氏走了以後,隋白突然發覺,其實當年,但凡他稍微成熟一點,也不至於此。
可惜這世上卻無回頭路可走,也無後悔藥可吃。
「王兄,你還要去螺山嗎?」
隋輕絮小心翼翼地問。
隋白搖頭,「不去了。」
他有何資格、何面目再去打擾她如今的生活?
何況他亦能看出,那個叫做見青的青年,對他實是一往情深。有這樣的一個人終生陪伴在她的身邊,沒了一些無關之人的打攪,過著世外仙人一般的日子……
隋白閉上了眼。
那也是很好。
隋輕絮難以言說心上的陣陣酸楚,當初他們和離的時候,她都還很小,只記得嫂子對她很好,別的事很多已想不起來了,也是後來聽福春他們幾個老人說的話,才知道哥嫂的事。哥哥為情自困,嫂子紅顏薄命,隋輕絮對情愛也不再嚮往過了,後來也不是沒聽說江寧魏家的老太君,有意為她促成一樁良緣,可惜她對那個素昧平生的魏家大公子,是真的毫無興致。
福春突然到了屋外,他朝裡張望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