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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一聲,門被慢悠悠地推開了。
在一群少年人下意識扼住呼吸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嬌滴的美人,她那雙炭筆描繪過的眼細細掃過一圈屋內的人,一點荒唐的嗤笑被她細細掩住遮在濃長羽睫之後,像是在說她今日的客人竟然是這麼一群年紀輕輕的小傢伙,饒是如此,她嫣紅嘴角勾出來的弧度仍是輕佻又放蕩,帶著成年人和風塵女子特有的遊刃自如。
紅衣的女郎款款側坐,女人特有的玲瓏身段在寬身旗袍半掩半遮反而有種撩人心絃的微妙乾渴,可到頭來只有一雙玉白手臂近乎施捨般從衣袖裡探出來擺在她的腿上,腕骨伶仃,在一身紅衣的襯託下更顯出幾分盈盈可握的柔弱感。
她穿著一身朱紅寬身旗袍,緞面高跟鞋,襯得足背雪白踝骨微凸,女人攏著衣擺腰肢軟柔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並不是像楚其姝那樣總是坐姿端正眸色坦蕩,相反,她彷彿是習慣垂著眼用餘光看人,一雙翦水秋瞳眼波流蕩,眸光卻更像是暗影中的湧動,那種楚楚嬌怯的柔弱太過敷衍的掛在眼梢,偶爾在無人看她的時候還會呈現出某種不甘如此卻又不得如此的荒涼。
‐‐玉憐香。
花事已闌,殘枝空在,憐香悼玉,悲從中來。
玉憐香坐在這兒,就像是那支繁花落盡後的孤零空枝,只殘留一些昔日的影子,但正因這一抹殘影,便顯得此刻的艷麗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樣的悲哀。
陸孟白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鏡頭中的楚其姝。
鏡頭是個很刻薄的東西,很多人追求的上鏡效果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能解釋得了的,阮瑤被陸孟白來回折騰到抓狂其實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感覺不對,也是因為她在眼皮下面和鏡頭裡面完全就是兩個效果,再加上這群菜鳥新手純粹是一拍大腿下的決定,很多東西他們都是以一個純粹的外行人角度站在這兒去做的。
拍電影,如何拍,怎麼拍,為什麼平日裡看著挺好看的人鏡頭下面卻像是個少了調動臉部肌肉表情肌肉的假人一樣的僵硬,阮瑤看過自己拍的幾段,哪怕是自我感覺最好的幾段鏡頭下面也是簡直不忍直視。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ldo;突然覺得那些靠臉蹭流量的小花小鮮肉也挺不容易的,至少人家有勇氣看自己拍出來的垃圾&rdo;。
而鏡頭下的楚其姝,仍然是美的,是鮮活的,鏡頭拉開的距離彷彿突然消失,鏡頭後面坐著的人才是與她距離最近的那一個。
在這小小的機器螢幕之中,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比現實生活中更加擁有觸動人心的魔力。
阮瑤被她結結實實晃了一下,然後立刻眼睛亮晶晶的湊上去和她翻看起了劇本。
少女指著其中一段問道:&ldo;姝姝,這段你打算怎麼演?我卡了好久呢……&rdo;
她先前拍的最多的莫過於和宋子玉扮演的蕭郎的對手戲,卡得最多的也是這段對手戲。
這段劇情是蕭郎是告訴她自己已經背叛了父母家庭,然後引出她準備送蕭郎進京趕考的劇情。而阮瑤對這段劇情的處理始終都是模模糊糊不解其意,溫蓉蓉作為小說作者也只說是這是人物的性格使然讓她努力感同身受的理解一下就好。
可阮瑤再聰明她也只是個普通女孩,要如何切身體會一個淪落風塵青樓名妓的情緒感覺?
劇本是簡潔幹練的,這裡只有一句話&ldo;玉憐香憐憫地看著蕭郎&rdo;,問題是玉憐香在這裡為什麼憐憫,是那種因為骨子裡居高臨下看著男人對自己臣服的嗤笑,還是寫其他的理由?
阮瑤下意識追求著答案,可是這裡沒有任何人能給她答案。
楚其姝‐‐亦或者說玉憐香,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