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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人家或許覺得,原配生下的是女兒,又不是兒子,回頭直接拿了原配的嫁妝打發出去也就罷了,因此,明面上卻是不好苛待,面子上過得去也就罷了。
問題是,馮氏不這麼想,劉氏出門的時候,劉家還算不錯,嫁妝雖說比不得馮氏,但是也是不少了,馮氏這等人,鷺鷥腿上尚且想要劈下點精肉的人,自然進門之後,就哄了陸春林,說是自個善於經營,將劉氏的嫁妝放到自個手裡,日後也能錢生錢,省得白白浪費了。陸春林也覺得有道理,直接就交到了馮氏手上。
馮氏的確善於理財,這份嫁妝落到馮氏手裡,這些年是增長了不少,問題是,這已經被馮氏預設為是自個的了,跟錦書毫無關係!
馮氏嫁過來之後沒兩年,就給陸春林生了個兒子,取名為陸耀祖,從此,底氣更是十足,她瞧不慣陸家那些人,將他們當做過來打秋風的窮親戚,秀才不過就是五十畝的地可以免稅,結果都叫陸家人給佔了去,她手底下的田地竟是沒了免稅的份額,想著這裡,馮氏就是一陣肉疼。
馮氏嘴很巧,再不合情理的事情到了她嘴上,立馬變得天經地義起來,因此,在陸春林身邊吹了幾次枕頭風之後,陸春林原本對家中的幾分感恩之心也沒了,陸家那邊氣得要命,只是陸春林如今翅膀硬了,他們又不可能豁出去,去告陸春林忤逆,要不然,連那五十畝地的免稅也沒了,因此,只得認了下來,私底下還要死要面子,拿著陸春林這面大旗在村裡撐場面。
馮氏固然苛刻慳吝,但是卻也知道,功名是好東西,因此,在陸春林念書的事情上很是捨得花錢,陸春林參加了三次鄉試,第三次的時候總算是掛在吊車尾上頭中了,從此就是舉人老爺了。
陸春林也明白了自個的水平,他們這裡是北方,並非是科舉大省,全省的舉子跑到京城參加會試,都未必能考出個把進士來,陸春林在舉人裡頭還是倒數,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因此,也就不打算繼續了,直接求了自家岳丈,在縣城裡頭,謀了個九品主簿的位置,勉強算是擠進了官僚階層。
陸家如今勉強算是官宦人家了,問題是,因著陸春林的許多事情都得仰仗自家丈人,因此,馮氏在家幾乎是大事小事一把抓,而錦書也只有認命的份。
這年頭,一個女人在家中,那真是沒有任何訊息渠道,馮氏出去交際,也從來不帶著錦書,錦書甚至連現在是什麼朝代,什麼年月都搞不清楚。錦書上輩子學醫,又不是學歷史的,不過就是在網上看過一些歷史講座什麼的,那些也多半不會提到各個朝代的風土人情,因此,錦書除了判斷如今肯定不是清朝之外,畢竟大家穿的應該還是漢服,有沒有金錢鼠尾月亮頭什麼的,其他的,那就一概不知了。
錦書七八歲的時候,就有了一個比她稍微大一點的丫鬟,叫做桂枝,卻是馮氏給的,桂枝的家裡是馮氏田莊上的佃戶,因此,說是錦書的丫鬟,不如說是牢頭,就是看著錦書幹活的。除此之外,錦書在家中,壓根不像是個小姐,衣裳什麼的,都是馮氏穿剩下來的,拿給錦書自個改了穿,首飾什麼的,壓根就沒有,七歲的時候,馮氏叫桂枝幫著錦書穿了耳洞,至今也就是拿了根茶葉梗子塞著。什麼胭脂水粉的,跟錦書半點關係也沒有,錦書屋裡也沒有一面鏡子,只有洗臉的時候,才能從水中隱約看到自個的模樣。
錦書這些年簡直就跟坐牢一般,反正除了自個的屋子,和屋子前面這點地方,哪裡也去不了,馮氏藉口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總之,稍微大一點之後,錦書就幾乎見不到陸春林了,在這之前也很少,陸春林忙著參加鄉試,幾乎整日裡讀書,錦書這邊一說想要給父親請安,那邊就要被馮氏看似關懷,實則含沙射影的話說一通,只說錦書不懂事,不知道自家父親如今正在關鍵時刻,正懸樑刺股地苦讀了,怎麼還能去打擾,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