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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溪便道:&ldo;就算沒有說給你聽,也必然是看著你的背影,在心裡唸了千百遍。&rdo;
景七情不自禁地抬手去碰自己的眉心,心想這人怎麼那麼傻呢?以前就頂著那麼張紙糊的似的臉,又死心眼又二百五,這輩子,還是死性不改的這副德行。
烏溪輕聲問道:&ldo;北淵,可聽見了?&rdo;
景七頓了一下,默默地點頭。
烏溪話音似乎更輕柔,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輕柔:&ldo;不要喜歡別人,我不捨得傷你,可若是你喜歡別人,就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rdo;他知道景七下句話準是&ldo;不要胡鬧&rdo;,於是搶先道,&ldo;沒有胡鬧,說到做到。&rdo;
景七句話被堵回去,頗為無奈地看他眼:&ldo;啊。&rdo;
烏溪不依不饒:&ldo;記得的。&rdo;
景七把袖子從他手裡抽出來,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笑罵道:&ldo;還沒老到顛三倒四記不得事的地步呢。&rdo;
烏溪終於無聲地笑,輕輕地將景七脖子上吊的紅線繩拉出來,見那戒指還在,便說道:&ldo;在這裡若是有危險,我就不走,就算要走,就算暫時不能帶你回去,也要知道你好好的才行,將來如果真的不能帶你一起走,就帶著這個,總能找到我。這個是我們南疆的聖物,大巫師們代代傳下來的,這輩子只交給一個人保管。&rdo;
景七愣住,才發現自己當玩意兒帶好幾年的東西竟然這麼不得了,登時覺得脖子沉重起來。
烏溪虔誠地在那翠玉指環上親吻了一下,在手心裡捂暖和,才重新塞回景七的衣襟裡。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不老,情難絕。
這一年的仲夏,瓦格剌族如虎狼之勢兵臨城下,大慶的精銳整裝完畢,北城城門大開,冰冷的盔甲如魚鱗加身。太子赫連翊替皇上登高送行,那似無邊無際的軍隊整肅無聲地在他眼皮底下列陣,他的長兄批戎裝、執長刀,即刻便要開拔。
日晴空萬裡,連片雲都不見。
按慣例祝辭、金樽賜酒之後,赫連釗準備跨馬而去,然而他忽然動作又頓住,轉過頭來,看著他的太子弟弟,笑了一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音量道:&ldo;太子,我這一走,不知是死是活,心裡有個秘密,若是此時不說出來,怕就要和我一起進棺材。&rdo;
赫連翊神色不動,只道:&ldo;大皇兄出征在即,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為大慶國土而戰,卻也要保重自己才好。&rdo;
赫連釗朗聲大笑,想不到有生之年也能得兄弟句囑咐的話,之前他們仇敵般,徵戰歸來,怕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有此刻,他幾乎真的感覺到自己和眼前俊秀而城府深沉的青年是血脈相連的。
然而‐‐天家到底薄情。
片刻,赫連釗收斂笑意,用更低的聲音道:&ldo;太子大概不知道,小的時候,有次誤闖父皇的寢宮,無意窺測到父皇的一個秘密,就在父皇龍床下面的暗格裡。&rdo;
他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彎下身來:&ldo;是什麼秘密,便不方便說,太子殿下想知道,不妨自己去看看。&rdo;
然後不等赫連翊反應,他便撥轉馬頭,大喝一聲:&ldo;開拔!&rdo;
旌旗西風,煙塵蕭蕭。
送走大軍,赫連翊一言不發地回到宮裡,先去和赫連沛復命,交代一番。
赫連沛被那刺客嚇破膽,一顆英雄膽生生被戳破,那勇氣都散出去,便又成狗熊,青天白日裡也能疑神疑鬼的,總做惡夢,夜裡點著燈才敢閤眼,也便終日怏怏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