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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允行一愣,他剛才一時忘形,平時裡雖然在景七那裡也常能見著烏溪,卻都是打個招呼,對方就不說話了,難得今兒竟然給了個回應,於是有點話癆傾向的賀小侯爺激動了,順口問道:&ldo;你們那祭壇是幹什麼的?&rdo;
&ldo;啊?&rdo;烏溪愣了一下,半晌,賀允行已經覺得他不會回答了,才聽到烏溪說道,&ldo;祭壇是祭祀伽曦大神的,祭神要用家畜和五毒血。或者祭奠先人……&rdo;
賀允行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問題。
烏溪面無表情地接著道:&ldo;祭奠的先人一般都是被仇人殺了的,所以祭壇上要擺仇人的頭顱,還要用仇人的血潑在臺階上,踩著上去。&rdo;
賀允行面色慘澹。
景七卻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ldo;這倒是不錯,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像。&rdo;
烏溪奇怪地問道:&ldo;你知道我們的祭壇什麼樣麼?&rdo;
景七搖搖頭,心裡卻想道可不一樣麼,都是賣肉的地方。
當然,礙於南疆人民的信仰,這話還是沒說出口的。於是也過來趴在欄杆上,指著角落裡幾個裝滿了花的大籃筐告訴他說道:&ldo;瞧見那個了麼,一會開始了,便有人送花上來,等會你要是瞧上誰了,就在她登臺的時候把花丟在臺子上,有專人來收,不過這不是姑娘們互相競爭的意思,&l;蘭堂夜品&r;主要還是在一個&l;品&r;字,圖個風雅熱鬧,以和為貴。若是喜歡,姑娘們都坐在後邊,可以寫了姑娘的花名遞上拜帖,她要是也願意……&rdo;
景七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一雙桃花眼輕輕一掃:&ldo;那就只羨鴛鴦不羨仙了。&rdo;
周子舒奇道:&ldo;小王爺真的從未參加過這蘭堂會麼?怎麼知道的這麼一清二楚?&rdo;
景七輕咳一聲:&ldo;這有什麼稀奇的,這些個銷金的章臺樓館,來回來去不也就是那麼幾個花樣麼?我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rdo;
話音剛落,就看見烏溪用一種&ldo;還說你不是那種人&rdo;的目光,頗有些鄙夷地瞅著他,景七摸摸鼻子,於是也坐回去不說話了。
等了不多時,大堂裡周圍一圈的燈便被罩子罩上,調暗了,翡翠樓的李媽媽帶著兩個小丫鬟,親自上來給眾人請安,吵吵鬧鬧的男人們安靜了下來。不多時,便有小奴擔著花,挨個給客人們發下去。
怡紅快綠的一個個登場,雅音俗樂,各路脂粉各顯嫵媚。
樓上的雅間裡客人們還都比較含蓄,只是低聲議論著。大堂裡卻熱鬧起來,大聲叫好品評,有些話說得極粗俗,有些不堪入耳。
烏溪看著看著,覺得那些諂媚的歌舞索然無味,他本來不明白景七的話,才打算過來親自看看的,這時候,才終於知道了&ldo;大庭廣眾之下叫人品頭論足&rdo;是什麼意思。
他想原來這和他們那裡過節的時候,族裡的少女們唱歌跳舞、甚至有大膽的像心儀的少年們示愛是不一樣的。因為族人們看著她們的目光都是和善的,像父親、像兄弟、像愛人,尊重她們,被她們帶動的一起快樂起來。
不像這裡。
他覺得那些臺上千嬌百媚的姑娘們也是可憐的,因為別人輕慢她們,她們自己也輕慢自己。
這蘭堂其實一點也不風雅。
氣氛漸漸被推向高潮。
這時景七靠過來,手裡拎著兩壺酒,遞給他一壺,隨隨便便地倚在欄杆上,離得近了,烏溪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想起剛剛餘光瞥見這人和周子舒兩個酒鬼,你一杯我一杯的沒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