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冬日詭丐遭人轟(第1/2 頁)
吃了藥之後,我漸漸的好起來了,公公帶我到處串門,今天去“幫子昂”,後天去“周貝”,這段時間,到處都熱熱鬧鬧的。有人打牌,放鞭炮,做好吃的。每家每戶都是歡聲笑語的。
有一次公公帶我翻過後山,又穿過一個峽谷,再翻過一座山,來到一個叫“項陽壩”的村子,這裡正在請客吃飯,有道我從沒吃過的菜,叫什麼——“糖醋排骨”,吃起來有點好吃,但味道怪怪的。
吃完飯公公打牌去了,我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可是他們和我不熟,年齡也比我大些,沒多久,他們都到山裡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裡。我看見桌上有一大串龍眼——像是葡萄一樣集結起來,後來才知道是人用繩子捆的。
具體是怎麼知道的呢?我把那串龍眼全摘下來吃光了!
我感到鼻子熱熱的,一摸,紅紅的。
我嚇壞了,連忙跑到外面找到了正在打牌的公公。
“哎呀!流鼻血了!”
大人們叫嚷起來,爺爺問我做了什麼,我說我把龍眼吃光了,大家都笑了起來,有個婆婆拿了紙巾過來,捲成一小卷,讓我塞鼻子裡。
公公讓我把頭仰著,別讓鼻血再流了。
半下午後,我的鼻血果然不再流了,公公揹著我準備回家,路上翻山越嶺,還從油茶樹上摘了茶耳給我吃。
茶耳是油茶樹嫩葉的一種奇特狀態,科學上來說是油茶樹葉被真菌寄生,改變了其樹葉的本質——對於從小吃它不瞭解科學的人來說,這是大自然的饋贈。因為它吃起來就像是水果,桃子、李子、棗子,三種不同水果口味的集合。而且它呈木耳狀不規律成長,顏色通常青白泛紅,成熟之後風味怡人。
公公把大朵成熟的茶耳都給我吃,又讓我騎在他的脖子上摘茶耳。一老一小在山間漫步,陽光穿過叢林,斑駁地灑在道路兩側。每年的這幾個月,是元大都所有農民的假期。
有一天,公公帶回來一臺黑白電視機,放在堂屋最靠裡的桌子上,桌子擺在堂屋最裡面那堵牆的正中央。一番操作,調好了天線,開啟電視機卻沒有幾個臺,只有一個充滿黑白雪花的電視臺可以看——那天晚上,電視機裡唯一完整的節目是《龍的傳人》。
天黑之後,老屋外的柿子樹影影綽綽的,只剩下黑色的輪廓,像是水墨的斑駁。我的記憶也是如此,我已經忘記了公公什麼時候教我識字的,只零星的記得不管去哪兒走親戚,但凡有人考教我,我總是能過關,算數寫字,無一不受表揚。
唯有村裡一個被叫“大牤牤”的老奶奶,沒有表揚過我,她總是坐在一棟老屋的門前,那屋子是黃泥的磚,不如我家紅磚青瓦漂亮。但透著一股子歲月沉積的味道。她拄著柺杖,但看起來身體健壯,比我牤牤胖多了。只是她頭髮花白,我牤牤的頭髮還青黑。
我只記得她對我不大好,具體是什麼事兒,我已經忘了。總之,從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公公牤牤也從不帶我去找她。
村子裡和我們關係最好的,是“來公公”一家。他家養了魚,種的田離我家也近。我叫他來公公,叫他老婆“來牤牤”,大家總是笑,說不該帶名字喊。但村裡那麼多公公牤牤,不帶名字又怎麼分得清呢?
這些零碎的記憶伴隨著陽光和樹葉、青草的清香,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記憶才再次開始成片運轉,而這時候,我家裡多了一個人。我叫她“小姐”,她大約比我大兩歲,雖然現在的我不記得當時她的長相,但當時的我應該是認識她的。
我和小姐一起在院子裡玩,那天很冷,牤牤在後頭溝洗衣服,後頭溝是一條水渠,離我家後院有八到十米的樣子,我家後面的小果園,就在後頭溝上面——是的,我們住在一座山的中間位置,我經常去的地方,從上到下分別是——小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