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聲音(第1/2 頁)
日子就這樣過著,家裡一片黑,學校裡也亮不起來。好像這幾年時間,就沒有出過太陽。
這一天放學時,下了大暴雨,我沒有帶傘,只能在教室樓下等著雨停。
等雨停了,我就可以走了。
有幾個同校的學生也沒帶傘,跟我在一塊避雨,還同我聊了幾句。
我挺開心的,跟她說說笑笑。
但沒一會兒,她家裡人就把她接走了。
看著她躲在她媽媽傘下,我心裡有些羨慕——我以後出門必須帶傘,不管有沒有下雨。因為這叫,未雨綢繆!
劉蓓並沒有專門盯著我欺負,似乎欺負我對她來說只是一件“順手為之”的小事。
我本身也沒什麼玩得好的朋友,因此並沒有人專門到我面前再提“勞改犯的女兒”這件事。我倒還算過的輕鬆——只是新開的電腦課,劉蓓不讓我上機。
一開始我們在電腦室裡,每人都有一臺電腦,老師也不管我們怎麼用,畢竟這個課程不用考試,大家也就玩些電腦遊戲就過去了。
我玩“下一百層”正玩得起勁,劉蓓帶著人來了,原來她那臺電腦壞了,要換臺新的,所以她想到了我。
我被她和她的狗腿推到了門口,我的那臺機子變成了她的。
電腦課老師進來的時候,只是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劉蓓,吐出一句話來:“你去外面玩吧。”
我能怎麼樣呢?
聽其他同學說,劉蓓的母親和班主任何老師是好朋友。劉蓓每天早上都要先彈幾遍古箏再來學校,但她家裡離學校有些遠,因此她母親不方便接送時,就讓劉蓓住在何老師家裡。兩家是通家之好。
雖然我從沒見過劉蓓彈古箏,但是這樣的大小姐生活,還是讓我有些自慚形穢。我既不會彈古箏,也沒有做縣令的爹。老師不幫我,我也不知道從何處去討個公正。
我向家裡說了幾次,但牤牤卻笑著說:“說你幾句,又不會掉幾塊肉。”
對大人而言,這些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吧?
沒有人會在意的。
所以,我也要當作不在意。
老師讓我自己玩兒,我就下了樓,春雨過後,學校花壇的茶花開得正盛。
五小的花壇不大,不像硬漢學校那樣有一整個花園,而是零零碎碎地分佈在操場四周。我看的那一株茶花,正靠近地下層的樓梯口。
它是玫紅色的,花瓣層層疊疊,托起顆顆雨露。
我之所以知道這是茶花,是因為那棵茶花的樹幹上掛著一塊小金屬牌子,寫著“茶花”。
我覺得有些疑惑,我老家的茶花可不是這樣的,山上的茶花潔白如羽,花瓣又輕又薄,不像這棵茶花這樣厚重。
看葉子,這棵茶花葉子顏色沉綠,邊緣有細密鋸齒。山上的茶花葉子卻是淺綠色,邊緣光滑。
但這棵茶花也很漂亮——要是它是純白色的就好了。
我開始滿學校晃悠,又恢復了我在硬漢學校的好習慣——跟沙子、石頭打交道,幻想它們是有生命的各種角色。只是多增加了植物。
自從跟植物交上了朋友,我開始在回家路上流連。
畢竟家裡黑乎乎的,學校裡又冷,只有路上比較好玩這樣子。
我家所在的老幹部局,就在學校對門的緩坡上,大概走六百到一千米的樣子,具體我也沒測量過。
這一路上都種著景觀樹,主要有三種型別,一類是樟木,這種樹木顏色清淡,樹幹與樅樹類似,樹皮斑駁成塊狀,一片片疊在樹幹上,葉子呈淺綠色,且全身散發氣味——樟腦丸據說就是用它製成的。一類是無名景觀樹,這種樹木顏色暗沉,樹皮呈灰色,整塊包裹住樹的全身,樹葉顏色深綠,春季會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