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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開頭不久有一場鼓點密集的書房親密戲,那種壓抑又緊張的觸碰, 從螢幕裡溢位來, 鋪陳在整個影視房。
饒束多少有點坐立不安, 總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去瞄旁邊的張修。
但是他漫不經心地挖著冰淇淋, 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尷尬之感。
饒束的目光在螢幕和張修之間來回飄,但就是無法做到他那般坦然。只能侷促不安又拼命裝作鎮定地看完這場親密戲。
&ldo;沒了。&rdo;他突然說了一句。
&ldo;嗯?什麼?&rdo;饒束轉過頭,面前就是他遞過來的空的冰淇淋盒。
張修的視線駐留在螢幕上, 吩咐她:&ldo;幫我再拿一盒。&rdo;
&ldo;……&rdo;這麼理所當然的嗎!
饒束從他手上拿走空冰淇淋盒, 略賭氣地站起身, 摁了一下遙控器, 畫面暫停了。
&ldo;那你也不許看。&rdo;
他懶懶地靠在沙發背上,對她的做法沒有意見,只補充說:&ldo;換個口味。&rdo;
&ldo;行了!知道了!你真的很懶哎。&rdo;饒束邊小聲嚷著,邊趿著居家拖鞋出去幫他拿冰淇淋。
張修把雙手枕在腦後,笑了一下,閉了會兒眼睛。
等她拿來另一盒另一種口味的冰淇淋之後,兩人才繼續看電影。
影視房的氛圍自動調整到高度沉浸於電影的那一種。
沒人說話。
沒人思考。
都還活著。
都在贖罪。
影片進行到指證那一幕,少女布里奧妮站在那裡,用她年幼的心靈,用她清澈的雙眼,用她堅定的口吻……
指證了一個無辜的人。
羅比。
饒束嘴裡的薑糖咬著咬著就咬不動了。
她停了一會兒,停止一切動作,包括呼吸,只有漆黑的瞳孔倒映出電影畫面。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在所有人眼裡,羅比成了那個強&iddot;暴少女蘿拉的人,他終於被眾人送進了監&iddot;獄。
饒束又開始緩慢地嚼動嘴裡的薑糖。
她神色平靜地看著電影裡的故事。
看啊,那些別人的故事。
什麼時候才能少一點藝術色彩?
什麼時候才能與平凡人的故事一樣令人沉默而不落淚?
什麼時候才能不以悲壯的背景音樂去稀釋那些沉重的傷害與鈍痛?
她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拿了瓶酸奶,吸管輕輕一刺,就扎破了鋁箔酸奶蓋。
只發出輕微的一個聲響,沒有任何其他的掙扎和抵抗。
一如她在沉甸甸的罪孽面前那樣。
她把吸管伸入酸奶瓶,慢慢啜飲,奶香味和酸味從舌尖蔓延。
冷酷的敗血癥。
轟烈的地鐵站爆炸。
沉默的敦刻爾克港口。
大軍撤退。
寄出去的話。
收不到的信。
「e back」
「e back to 」…
不再年輕的布里奧妮在採訪節目上,轉過身說:那一年我從未見過他們。
從未見過。
熒幕外,饒束面無表情,小口小口地喝著酸奶;
張修更是淡漠得只剩下線條分明的輪廓,一勺一勺地挖著冰淇淋。
軟弱,向來是上帝為弱者準備的投降必備品。
而像你我這種壞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