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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魯特相當得意地望著這張名單，又添了一兩個名字，一邊用力把菸鬥吸得噝噝直響。&ldo;我認為希特勒和他的納粹主義是從德國文化的核心中產生的，也許是一個腫瘤，但卻是德國特有的症狀。這是某些有見識的人說服我持有這種見解的。他們堅持只要具備同樣的條件，任何地方都會產生這種情況；比如，在一次重要的戰爭中失敗、條件苛刻的和約、毀滅性的通貨膨脹、大批失業、共產主義日益增長、無政府主義的

泛濫等等，都將導致盅惑者出現和產生恐怖統治。不過我……&rdo;

侍者走過來，在他送上食物的時候，斯魯特緊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這位外交官一邊喝咖啡，一邊吃點心，他一直目送侍者消失在視線以外，才用很低的聲音繼續他的談話。

&ldo;不過我不相信。我認為，如果不在十九世紀日耳曼思潮：浪漫主義、國粹主義以及整個淵源中尋找納粹主義的根源的話，是不可想像的。它包含在這些書中。如果你不打算逐字逐句讀，比如，黑格爾的《歷史哲學》，那你就放棄。這是基礎。&rdo;他把書推到拜倫面前，開啟扉頁。&ldo;來吧，這是個開始。&rdo;

&ldo;泰西塔斯1？&rdo;拜倫說。&ldo;為什麼要讀泰西塔斯的書？他不是一位羅馬的歷史學家嗎？&rdo;

1泰西塔斯（55？‐117），羅馬歷史學家。

&ldo;是的。你知道阿米紐斯和條頓堡森林戰役嗎？&rdo;

&ldo;不知道。&rdo;

&ldo;那是公元九年，拜倫，日耳曼一位叫阿米紐斯的軍事領袖一舉將羅馬人永遠阻止在萊茵河岸，從而保全了歐洲腹地的原始聖堂。這甚至是世界史上的一件大事。它導致羅馬的最後滅亡，到今天還影響整個歐洲的政策和戰爭。我是這樣認為的，因此，我想你應該看看泰西塔斯關於這次戰役的描寫。這些東西你願意看也可以，不願意看也可以。&rdo;

拜倫眯縫著眼睛，聚精會神地頻頻點頭。&ldo;這些書你全都看過嗎？每本都看過？&rdo;斯魯特嚼著菸鬥，帶著嘲弄的意味朝這位年輕人望了望。

&ldo;我儘管沒有完全記住，但是，不錯，我都看過了。&rdo;

&ldo;我猜想，你實際上是想對我說，讓我少管這些閒事，這些應該是獲羅茲獎學金的學者們去研究的題目。&rdo;

&ldo;我完全沒有這種意思，不過這確是個難題。好了，拜倫，我現在去大使館都有點晚了。你到底跟不跟我們一起走？我們將在星期四飛往奧斯陸，再從那裡去倫敦。然後看機會，乘驅逐艦、貨船、遠洋郵船，也許坐飛機途經里斯本，反正趕上什麼是什麼。&rdo;

拜倫說：&ldo;娜塔麗有什麼打算呢？她後來有點跟我犯脾氣了，不願意跟我多說話。&rdo;

斯魯特看了看錶。&ldo;她跟我也鬧彆扭，愛理不理的。我真是不知道。&rdo;他遲疑起來。&ldo;我想告訴你一點別的事。你也許不愛聽，也許不相信。但事實如此，也許你還是知道更好一些。&rdo;

&ldo;你只管說吧。&rdo;

&ldo;我向她問起你，問起你是否打算回錫耶納。她回答說：&l;我可不希望他回去。我從心眼裡盼望我永遠再也不跟拜倫&iddot;亨利見面，你如果有機會，請轉達我的話，並問候他。&r;你覺得奇怪。她走之前，你們吵過架了吧？我敢肯定，你們爭吵過了。&rdo;

拜倫鎮定一下神色，說：&ldo;也沒有當真吵過。不過她好象脾氣壞到極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