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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記得檸檬就在茶几的角上,像燙在眼角膜上一樣,清清楚楚,但也明明白白的確實忘了……
大人小孩迅速笑成一團,數談燚笑得最大聲,也數她最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衍給談羽做口型:「小孩兒真逗。」
談羽:「就這兩年好玩,上了小學就不一樣了。」
談燚一個人在客廳看哇啦哇啦亂唱的兒童節目,大人們躲到了陽臺的角落。
許衍小聲說:「我以為你下午才回來,還打算去給舅舅拜個年。」
「計劃趕不上變化,那還去嗎?」
美色當前,許衍沒有絲毫猶豫:「不了,明天再說吧。」
「……堅定一點好嗎?」談羽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可別拖到初七八再去。」
「我夠堅定了,說不去就不去了。」
近兩年到處都在禁菸花爆竹,三密倒沒跟這趟潮流。
三密地勢極平,偏巧又在風帶,風一來,天上什麼都存不住。
正好叫許衍白白看了好多人家的煙花,他看著外邊模糊了顏色和輪廓的煙花,勾了勾談羽手指:「小侄女真可愛,像你們家的人,漂亮漂亮的小囡囡。」
這點談羽無法否認,談燚確實長了一張談家人的臉。這還是小,五官沒有定型,等再過幾年,估計要更像。
他有點高興,比劃道:「她像我哥,嘴巴那塊兒,特別像。」
「一說起你哥就來勁了。」許衍趴在窗臺上轉頭看他,「我最近發現人和人確實會很像,你和你哥像嗎?」
「不是很像,他身上的靠譜氣息隔十來米就能聞到,我不行。」
這個人倒有意思,談過去沒意思,從這幾年看起,樂和的談老闆名聲在外,他還說自己不靠譜。
許衍拍了下他手背,撇了他一眼,還去看外邊的煙花。
「你喜歡看煙花?」
「不算是。」許衍枕著手,他形容,「我外婆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冬天,很冷,我們開夜車回了三密。我特別喜歡她,她溫柔、善良、聰慧,但是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我們從很早起就建起了一道可以接受她早早離開的心理防線。」
「真的很冷,沒人十分傷心,我媽媽也很平靜。老人家是土葬,停棺的最後一夜,管事的人看我們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就沒讓看遺容。」
「棺材再差一步就要抬出門外,好像那才是真正失去的一剎那。」
「就像是開了一道閘,所有人都開始哭。」
許衍用手指摸了摸談羽的手背:「我從沒那樣哭過,只覺得自己好像要斷了氣,非常……悲傷。後來開始放煙花,在那一刻,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就像是悲傷好像可以和歡愉並行,靈魂照著不同的分工各自工作,是悲傷,但也是歡愉。」
談羽低頭親了親他的指尖,好像他的靈魂也開始並道而行,一邊是汪洋肆虐找不到出口的濃稠情感,另一邊卻化作了像煙花一樣的東西,輕飄飄倏地綻放再消失。
他摟著許衍看外邊的便宜煙花:「只能抱抱現在的你了。」
第二十一章
客廳有兒童節目的嘈雜聲音,這個擁抱沒持續多久。
許衍從溫暖裡抽身,看了眼手機:「聯絡不到師兄,不知出實驗室沒。」
「師兄?」談羽沒聽他提起過,挨著他坐下。
「是我爸爸的學生,當年的大師兄。」許衍指著備註說,「叫呂陶頌,我爸以前總叫他小桃兒,長大了他不樂意,就改叫松鬆了。」
雖說大家都改了口,可許衍給呂陶頌的備註還是桃子的表情。談羽看他們的聊天記錄,基本都是許衍問在嗎,呂陶頌回多少分鐘後又要進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