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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的精神和臉色倒是都還好，不知是不是有意地往一邊移了一下目光：&ldo;不小心吃壞了東西，其實問題不大，家裡人不放心非叫我住院觀察一陣。我明後天就出院了。我不在這幾天你們多有辛苦，謝謝了。&rdo;

&ldo;這是應該的。江教授你保重才是。&rdo;

坐了一下沒什麼話好說，眼看正要發僵，一直沒吭聲的顧雲聲終於把蘋果削好了，切成片遞給江天。江天看了一眼笑了，卻沒給什麼評價，只輕聲說：&ldo;去剖幾個橙子，有客人在，不要放鹽。&rdo;

說完又對許明空說：&ldo;既然來了就坐一下再走，吃點橙子。哦，謝謝你的花，不過果籃你帶回去，然後再帶一個走，拿去辦公室讓大家分了。&rdo;

許明空自然是推辭不肯要，但江天執意如此，又說了一次，她才不得已應承下來：&ldo;哦，那好，我替大家謝謝教授。&rdo;

顧雲聲剖好了橙子，放在果盤裡遞給許明空。許明空起身接的時候仔細看了幾眼，發現這是個近看比遠觀更英俊的男人。她這才想起自己既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他和江天什麼關係，只能含糊地說了聲謝謝，連稱呼都不好叫。

她一邊吃橙子一邊回答江天一些關於系裡和他工作室的瑣事，聊著聊著目光就開始在室內亂轉：江天一個人用一間病房，但房間裡還有一張床，上面擱著膝上型電腦和幾本書，看來是有人在陪床。她心想那多半是江天那個傳說中無人有幸一見的女友，可惜眼下明顯不在，這讓她不由得暗暗心生遺憾。

吃完一個橙子正好護士進來檢查輸液，看瓶子差不多空了就把針也拔了。許明空看鐘圓和顧雲聲都圍過去，也站起來，跟著遠遠地站在一邊看，當她看見江天一隻手上都是青紫的，想著都覺得痛，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拔完針頭她找了個空當告辭：&ldo;江教授，那我不打攪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rdo;

江天也不留她：&ldo;好，你事情也多。今天謝謝你過來探病。鍾圓，你送一下許明空，幫她把籃子拎下去。&rdo;

告別的時候顧雲聲也到門口送她。他拉門的一刻許明空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但眼前的男人笑得讓人如沐春風，舉止亦無懈可擊，她只能把那一瞬的怪異感壓下去，又看了一眼江天，這才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走出一段，許明空還是問了鍾圓：&ldo;鍾先生，江教授的病不要緊吧？他身體一向不錯的，平時連個頭痛腦熱都不常見。&rdo;

鍾圓一聽樂了，連聲說&ldo;不要緊不要緊&rdo;，後來發現許明空反而有些驚訝地盯著他，才改口說：&ldo;我也是昨天才到，聽說是，嗯，我嫂子心血來cháo煲湯給他潤肺止咳，也不知道放了什麼，吃著吃著吃到醫院來了。幸好只倒了一個，不然家裡就真要來人照顧了……&rdo;

一直頑固的盤桓在心頭的&ldo;入得廚房&rdo;陡然被&ldo;吃得住院吃得住院&rdo;這樣魔咒一樣的話打壓下去。許明空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要抽搐了。為了避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她趕快換了個話題，順口說：&ldo;說起來真不巧，我們都沒機會和師母見一面呢。&rdo;

鍾圓先是別過臉去，轉回來之後只是若無其事地笑笑：&ldo;哦，是嗎。&rdo;

合上房門後，顧雲聲把果盤和茶杯都拿去洗手間沖乾淨，再出來的時候問江天：&ldo;剛才你對著蘋果傻笑什麼。&rdo;

江天看著那和丘陵地帶差不多的蘋果，忍住笑說：&ldo;沒，我想說你進步了，至少比我之前輸液的時候削得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