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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生幾乎撲到了他身上去，俯身盯著他的眼睛問話：&ldo;醒了？不怕不怕，這裡是醫院，我們現在安全了。&rdo;

龍相又哼了一聲，看著露生沒反應。

露生一拍腦袋，起身慌裡慌張地衝去叫醫生。醫生過來給龍相檢查了一番，沒檢查出什麼問題來。龍相為什麼會昏迷這麼久，也是一個未解之謎。龍相由著醫生和看護婦擺弄自己，一點意見也沒有，等到這些人退出去了，他對著露生張了嘴，啞著嗓子出了聲音，&ldo;露生。&rdo;

露生長出了一口氣‐‐龍相沒瘋，還認識自己。

&ldo;沒事了。&rdo;他低聲安慰龍相，&ldo;都過去了，現在身上疼不疼？&rdo;

龍相搖了搖頭，又道：&ldo;我想起來了，老陳的兒子要殺我，他把我殺了嗎？&rdo;

露生忍不住一笑，&ldo;傻話！他要是把你殺了，你又怎麼能躺在床上和我說話？&rdo;

龍相閉上眼睛沉默片刻，隨即說道：&ldo;我和他打了一架，沒打過他。我打架不行，我連你都打不過。&rdo;

露生又是一笑，心想這小子其實是文不成武不就，所憑的只是出身和運氣。但是現在不是批評他的時候，抬手輕輕拍了拍龍相的胳膊，他哄孩子似的輕聲呢喃：&ldo;沒事了，沒事了，你好好休養，養好了身體我帶你走。陳有慶那個人，我們惹不起躲得起。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rdo;

龍相遲鈍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腦筋還是有點轉不動，&ldo;我不怕……&rdo;他口氣不小地呻吟，&ldo;我什麼都不怕……&rdo;

龍相這話說了不過幾個小時，他便自食其言，大大地&ldo;怕&rdo;了一次。

露生擎著一面長柄鏡子，讓他看見了自己的面貌。他從來沒剃過光頭，如今是生平第一次看見自己青白色的頭皮，尤其那頭皮上還橫七豎八地爬著兩道刀口。那刀口殷紅，沒有覆蓋紗布；針腳整齊，如同兩條大紅蜈蚣。他嚇得要叫，然而身體剛一動，便牽扯到了痛處，於是他一聲沒出，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ldo;我的頭！&rdo;他惶惶然地望向露生，&ldo;我的頭怎麼了？&rdo;

露生收回鏡子，告訴他：&ldo;沒事，再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頭髮長出來，看不見傷疤的。&rdo;

龍相半晌沒言語，最後小聲說道：&ldo;我想起來了，陳有慶說要把我的角割掉。&rdo;

露生輕輕拍著他，想陳有慶的所作所為像個魔鬼，可倒退幾年，龍相是不是也曾經當過這樣的魔鬼呢？一定是的，其實龍相比陳有慶更沒人心。陳有慶手再狠，對待艾琳是溫柔的，龍相這個東西呢？他又是怎麼對待丫丫的？

想到丫丫，露生恍惚了一下，彷彿天生就該永遠在一起的三個人，平白無故地少了一個，想起來只感覺恍然如夢、不可思議。

第三十一章：入骨之誘

露生感覺自己成了個美貌搶手的黃花大姑娘，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上大街，而且不敢出租界，偏僻一點的小路也不敢走。在龍相好些了的時候，他抽空回了趟家，結果在家門口遇到了唐小姐。唐小姐正要上汽車出門，見他來了，特地抽出十分鐘，站在汽車前和他談笑了一場。

連唐小姐都知道他惹上了個大仇家。

他求唐小姐幫幫忙，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擺平事情，錢是要多少有多少。唐小姐聽了這話，笑容裡有了為難的成分‐‐他那大仇家是個北方來的師長，唐小姐在本地的勢力與人脈，都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