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5 頁)
一步,只好鬱悶的坐在裡頭,一邊替阿娣治病,一邊陪著她聊天。
第一天的時候,阿娣像是有心事一般,也不怎麼說話,而且許多話甚至就用那雙大眼睛來表示,比如同意就眨眨眼睛,說到高興處眼睛就彎一下。她那雙眼睛的表現力極是複雜多樣,讓人揣摩不透卻又難以忽視。聊天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就會去看她的表情,想她的反應,看她的眼神。話題停頓的當口,我想到,等她再過兩年,這雙大眼睛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勾去多少人的魂魄。到了第二天她精神好多了,話終於多了起來,居然主動向我打聽起船上那些乘客的事情來。
當她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貨色後,阿娣好像失去了興趣,唯獨對阿惠的事情特別感興趣,但聽著聽著,面色似乎不那麼好了,船身隨即搖晃了一下,外邊頓時響起一片嘈雜的尖叫聲。
我想起了阿惠,心裡頓時難過起來,她那樣莫名暴斃,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被人下手害死的還是其他什麼東西。我幾次試圖推開艙門回到上面,結果馬上聽到魚稜頓在艙板上的清脆聲響,只能怏怏的返回來了。
回到阿娣身邊,我坐下,嘆息了一聲繼續道:“其實呢,阿惠長得真是漂亮,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吧,性格柔順體貼還很聰明,她大概算得上船上唯一的好人了。每次我遇到那些壞人的陷害,她都在我身邊,甚至站在我身前為我抵擋,她對我好得就像……”這時船身又激烈地搖晃起來,我只顧坐著說話,沒有提防,頭一仰往後倒在船板上狠狠的碰了一下。暈眩間,只聽上面又響起一片混亂的尖叫聲,我奮力坐起身,摸著後腦勺上腫起的包苦笑著道:“這條船,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阿娣咬著下唇沒有接話,福昌號的晃動很快平穩了,我繼續對阿娣道:“其實我也說不上喜歡她,不過她也說在這樣亂世之中,生死難料,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船隻又猛地搖晃了起來,這一次搖晃,比上一次更為劇烈。
但這一次我有了防範,雙手撐著船板,背靠在自己的藤木藥箱上,繼續道:“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我們能夠平安到達南洋……”話未說完,我已經被福昌號的劇烈震盪一下子掀得滾飛了起來,正撞在那盞搖晃不止的汽燈上,我手忙腳亂地想要穩住汽燈,這時聽到了出口處響起鍾燦富那發瘋了一樣的吼叫聲:“他孃的拍花仔,你姥母的,你想要找死是不是?你又在搞什麼鬼?你他孃的到底是在治病還是在害人?”
我愣了一下,咕噥道:“這又關我什麼事了?”
一言未止,鍾燦富的瘋吼再次響了起來:“你孃的,要是這條船再這麼晃下去,你信不信老子立即把你拖出去喂大魚!”
聞言我的心中猛然一跳,轉過去看著阿娣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她隱隱有一股不開心的神色。回想起來,她的表情在我提到阿惠後就變得不悅,感覺周身散發出隱隱的敵意。本來我和她聊的還算開心,那麼難道她的敵意是針對阿惠的嗎?
可這又——又怎麼可能?自打上船以來,她一直在密艙裡躲著,甚至都沒見過阿惠,這敵意豈非是莫名其妙?我又想到了船剛剛那些突如其來的顛簸,難道,是她不喜歡我當著她的面提到阿惠?
於是,我試著避開阿惠這個話題,只陪她聊些醫館裡發生的閒聞軼事還有那些庸醫誤人害已的故事,果然,此後福昌號又平又穩地向著東南方駛去,再未搖晃顛簸。
阿娣果然是海女吧,一次次的事實告訴我,她的情緒波動和大海關聯,能影響風雨甚至引發滔天巨浪。但在我的心底,我卻真心相信她只是一個被病痛纏繞,愛撒嬌的小女孩兒而已。
早早吃過晚飯以後,我躺在有些潮溼的船板上無事可幹,躺在床上的阿娣又央我講故事。我只得坐起來,跟她講從前在安溪縣那些殘存的回憶,聊到我的那些過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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