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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狹窄的一處地方,但是給了她一個安穩的小家。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十二點多了,白樂給自己簡單弄了點麵包吃,決定先出去採購點東西放在冰箱裡,比如說一些必須用到的廚具和調味料,再買一點菜,順便看看附近都有些什麼超市。
她買的地段是郊區的一片老房子,大概隔了一條街道的地方就是新開發區,但是好在住在樓上的一位老人說這裡早上五點多和晚上五點多會有自由組織的集市,可以過去買東西,也還算比較方便。
處理完這些,白樂走進附近的公交車,坐在公交車的座椅上抬頭,她的目光落在上方公交路線指示閃爍的藍色小燈上。
她的目的地是最後一站,景壽陵園。
這座陵園建立在一座不大的小山丘上,偏僻的位置費用不算特別貴,是當初白樂用白隨智留下來的錢買的。本來錢也不多,楊清苑知道後也沒有說什麼,然而每年清明或者祭日的時候,仍然只有白樂一個人過來給父親掃墓。
在墓地保安那裡登記過後,白樂踩著那條熟悉的青石小路上山。旁邊豎著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白色墓碑,上面用紅色的硃砂標明姓氏,黑色墨筆描摹名字,刻下或者印在照片下面的生平簡介,四四方方的一座墳,好像真的總結了這個人的一生。
白隨智活著的時候居無定所,以前三個人過的是緊巴巴的苦日子,他大概不會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堅持每年都給陵園付一定的費用,盡全力想給他一個安穩。
還是那張熟悉的黑白照片,白樂站在父親的墳墓前面,緩緩蹲下身去,把一束白色雛菊擺在墓碑前面,然後站起身,看著照片中他的眼睛。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這種酒。」白樂把酒瓶放在墓碑前面,倒了兩杯,一杯灑了一杯喝進肚子。
喉嚨裡火似的燒起來,入口有點苦,非常烈,白樂忍不住皺起眉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酒不好,可能是因為便宜,吞下去之後嘴巴里的味道有些發酸。
咳嗽了好幾聲,白樂開口:「爸……我搬出來了。就過來,跟你說一聲。」
很簡單的一句話,白樂也沒有打算多說,但是她看著那張照片,總覺得父親也在替她開心。畢竟她為此努力了這麼久,而且只要努力,日子是可以過得越來越好的。
說完這句,白樂把酒瓶擺好,然後開始燒紙錢。
火舌將粗糙的紙錢一點點吞噬,紅色的光看上去有些詭譎,嘴巴里還殘留了一些酒精的味道,白樂什麼也沒說,覺得火光融融的,有些暖。
天色一點點壓下來,暮色四合,遠處的山巒呈現出迷人的青紫色,不知道什麼鳥在山林中啁啾。等到最後一點火星子在空中消失殆盡,白樂站起身,覺得近處的景物有些模糊了,只能靠著逐漸亮起的一盞盞煞白的路燈照明。
陵園裡很安靜,空中聚氣一團一團的霧氣,有如鬼魅一般。白樂一開始並不是很害怕,因為她知道,這些已經離開人世的人,也都是世界上某一個人的朋友或者至親。
然而光線還是有點暗,她把手機的照明燈開啟,往前面一探……不遠處的臺階上有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
白樂嚇得發出一聲驚呼,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砸在地上。
面前的男人似乎也是被白樂的驚呼給嚇了一跳,看過來,揉了一下耳朵,聲音壓下來,語氣不耐:「亂喊什麼?」
這個聲音,這個語氣,這個熟悉的昂貴男士鱷魚皮鞋。
白樂本來是嚇得手腳發涼的,聽到這個聲音,瞬間氣血上湧,腦子裡「嗡嗡」作響。冰火兩重天,哪一個都不是善茬,她摸了摸鼻子,惹不起這尊大佛,準備開溜。
旁邊有一盞燈「啪啪」閃爍幾下,突然亮了起來,周圍的景物也變得比較清晰。